人說道:“說句不該說的話,諸位不要往心裡去。我想,這兗州本不是他曹家一人的,誰不知,在此之前,那還不是曹大人憑著武力奪到的。如今曹家既然敗落,曹大人又死了,本來還靠著郭軍師,現在他也奄奄一息了,眼看郭軍師一死,我等再無活路了。曹純那廝不顧我等死活,我們可不能不打算著。兗州既不是他曹家一家的,那又有何不可以改他姓呢。”
此言一出,眾人沉默了一時,但旋即紛紛點頭道:“將軍說的是!不知將軍如何打算?”
那人眼光一閃,牙齒一咬,道:“若我說,劉大人破城在即,我等就算想要盡忠,那也晚了。我等不如趁著他大軍未曾全力攻城前,先把城池獻了,也算是我等的進階之功。想那時,我等不但保住了身家xìng命,榮華富貴亦是無憂了。”
“不若將曹純那廝也一併殺了,將他頭獻了,想必那時功勞更大。”
眾人聽著,心裡雖然有點打鼓,但想到招之即來的富貴,也就不覺心寒了。
眾人一番謀劃,請曹純將軍到府上,準備用爛了的老把戲,席間摔杯為號,然後盡出甲士,將曹純斬為肉泥。
但也許還沒到曹純該死的時候,臨出門時,鞋子掉了,旁人認為不吉,勸曹純不要去。恰在這時,細作將眾人謀劃的事說給了曹純聽,曹純氣得差點吐血,立即召集府兵,準備對眾人先展開反擊。眾人見曹純知曉了,也就盡起諸路兵馬,和曹純對幹了起來。
時天sè將黑,郭嘉府上。
一燈如豆,時強時衰,時暗時明,這不正是人生麼?
郭嘉一直躺在榻上,直到曹純他們出去,他到現在仍是一動未動。鼻息漸不可聞,眼睛勉強的支撐著,有時能夠撐開一兩下,但過不了兩下,又要痠麻的耷拉著,半闔了下去。只有他的耳朵,敏銳異常。眼睛不能看到的,可以用大腦去想。大腦想象出的畫面,又要用耳朵感覺出來。
彷彿他,此時正置身於一個峽谷,他拖著疲憊的身軀,正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著。左右一絲氣息也沒有,似乎一切都已經死亡了。天空,還有天空嗎?頭頂是一片漆黑,好像是烏雲席捲著。四周,除了腳下傳來呼嘯的yīn風,什麼也感覺不到。
他的耳朵一動,感覺出來了。正有一隊馬車自身後轟隆而來,捲起漫天烏雲。他下意識避讓開,但馬車突然在他身邊停了下來,一人身穿黑sè滾冕,頭戴通天冠,從車簾裡探出腦袋。一見郭嘉,哈哈笑道:“這不是郭奉孝嗎,你到這裡來幹嘛?你死後將踏瑞雲,升九天,永享仙祿。真是晦氣,快去快去,莫再執迷!吾會九殿閻王去也!”一鞭子舉來,朝他頭上砸下:“還不回去!”
郭嘉眼睛猛然睜開,嚇了一身冷汗,但彌留之際的事早已全部忘了,只有耳朵仍是嗡鳴著。
他虛弱的挪動了一下身子,開口問道:“外面……外面緣何如此吵鬧?”
門一推,外面的動靜愈發的清楚傳進郭嘉耳裡。一人臉sè蒼白,看了郭嘉兩眼,疑惑問道:“大……大人,你還沒死嗎?”
郭嘉也不理會他的言語冒失,又復問了一回。這次,那人當真是確定郭嘉還沒斷氣,這才如實說道:“大人不知,幾位將軍眼見曹公已去,而大人也處在彌留之際,害怕今後沒有去路,於是他們……他們都反了起來。yù要合夥殺了曹純將軍,可被曹純將軍知曉,兩邊也就殺了起來。目下,目下似乎是有人開了城,放了劉軍進城,曹純將軍眼見不敵,早已帶了本部人馬溜走了……我看,不時劉軍就要殺到這裡了……”(未完待續。)
第四八三:劉玄德迎奉漢帝
屋內光線不是很充足,甚至很是黑暗。一盞孤燈幽暗的搖曳著,忽明忽暗,門一推開,一口風吹入,油燈立即被撲滅了。
劉備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