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以為斷了。
趙牛一步步緊逼而來,郭嘉的腦子嗡鳴著,反覆自己的身子早已墮入了萬丈深淵。不在人間了。
希望破碎了,希望徹底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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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孤成大業者,必此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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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曹cāo初見面,與他一番長談後,曹cāo高興之下,於是欣慰的啪著他的肩膀,就跟他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而郭嘉,聽到曹cāo的鼓勵,心情沉重了,於是語重心長,由衷說了句:“真吾主也!”
從此,鞍前馬後,唯盡忠字。
曹公的話言猶在耳,可他人卻已經先去了。
“曹公死了,大業也死了。悠悠蒼天,教我郭嘉效忠誰去!”
郭嘉腦子裡反覆說著這麼一句,他的眼神似已迷離,心口咚咚咚的,似乎跳得快了。
“哇!”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腦子裡卻還是清醒的。在木匣子即將開啟前,郭嘉將手一舉,搖了搖頭:“不用了!”他實在不忍再看,轉過身去,快步走了下去。但胸口,怎麼撞得這麼厲害?一顆心恰似要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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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之後……將軍立刻撤出魏城,但走前卻不可損毀國家寶貨倉庫,更不可劫掠百姓。但,請將我的屍體留下,或許劉備看在我的屍體上,以後會善待兗州百姓。”
回到魏城後,郭嘉吐了一夜的血,此刻也已蒼白到了極點,華髮猛增,又似乎老去了十歲。
曹純等將軍在塌下候著,都已哭成了紅眼。
曹cāo的頭顱昨天他們已經看到了,頓時全城譁懼。曹cāo一死,等於是兗州的半個天塌下來了。而郭嘉的死,幾乎是把兗州的整個天也掀了下來。此時此刻,他們早已是悲傷和恐懼交加著,痛苦到了極點。就算郭嘉不說,他們也萬沒再想跟劉備繼續耗下去的意思,他們點著頭,問道:“軍師讓我們撤出城去,我們該去哪裡?”
郭嘉寧死不降劉備,如果為了生存,再教唆他們做出不義之舉,郭嘉卻是萬萬不願的。
郭嘉目光呆滯著,沒有說話,又咳嗽了一陣,叫道:“酒酒!”
本來郭嘉病重是不能喝酒的,更何況是劇烈的咳嗽。但他人都快要死了,還能顧慮什麼?曹純立即站起身來,趕緊讓人端來一碗水酒,讓婢女枕著他的頭,緩緩灌了下去。一口剛到嘴邊,噗嗤一聲,被郭嘉吐了出來。吐在了婢女身上乾淨的棉花褲上。郭嘉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叫道:“酒。我要劉備送我的宜城醪……”曹純會意。立即叫人取了宜城醪來。
郭嘉喝了半碗酒。吐了一碗血,不再想喝了。他目光呆滯著看向屋頂,氣息彌留著,一句話再也沒說。
曹純等靜候了多時。見他交代的話也交代完了,但看他一時沒有嚥氣的跡象,也就一個個退了下去,在門外候著。
眾人一出來。都拉住曹純,問曹純:“將軍,你倒是說說,我等出了魏城,該去哪裡?”
曹純一時也是沒有了打算,只得苦惱著。實在被問急了,曹純拔劍而出,喝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意思,你們心裡是不是打算著,軍師一死了。兗州再也無人了,你們就好為各自前途打算。準備投降了劉備?哼,我現在把話就撂在這,你們若敢有半點不忠不義之心,就別怪我手中的劍!”
哧的一聲,拔出來,將跟前一根木案給斬做兩段。
啪,將劍抽入,瞪視了眾人一眼,走了出去。
眾人又使人進去探著,發現郭嘉還處在彌留狀態,一時半會也死不透,也就各自散著氣陸續走了出去。但眼看曹純走得遠了,這幫人又低聲埋怨起來,心裡都是不甘。有人長了個心眼,怕被曹純的耳目聽到了,也就將他們都請到家裡來,然後對著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