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又抬起手,給了連守禮一個耳光,然後放聲大哭起來。
連蔓兒在旁邊驚奇地看見,周氏這次可不是假哭,而是真哭,那眼淚真是噼裡啪啦地往下掉。
“娘,我啥時候說看不上你了。分……”
“老三,來,你現在就掐死我。然後,你愛咋地咋地。我也看不見了……”周氏又抓住連守禮,雙手捶打他的胸膛。
連守禮滿臉通紅,只是忍耐著,也不讓開。
“我的那個天咧……”周氏抓著連守禮,放開聲哭嚎起來。“老三,你喪良心啊。我十月懷胎,受了多少苦。把你拉巴大了,你那年得病,家裡沒錢。是我把我一個銀鐲子賣了給你治病。你才撿回來一條小命。你都忘了啊,你娶了媳婦忘了娘。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給你瞧病,讓你死了就省心了。……你個喪良心的,月課兒裡,我就該掐死你。”
“你們都看啥,出去把鄉里鄉親都叫來,老三。你嫌棄你親孃,大傢伙的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你不怕人戳破你的脊樑骨。你……”
周氏似乎想說你就分家,可是卻沒捨得說出口。
“娘。我沒嫌棄你啊。就是分……”連守禮抱著腦袋,哀叫道。
“你是鐵了心了?”周氏抬起頭,冷冷地盯著連守禮。
這麼一鬧騰,周氏的頭髮都散亂了,鬢角的白頭髮散亂地垂落下來。她哭了一陣,眼睛就泛紅了。連守禮看見周氏這個樣子,心中頓時一軟,也沒答話,只呆呆地站著。
“好,那你先掐死我,給你,你掐死我。”周氏抓過連守禮的兩隻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而且還用力地收緊。
天,周氏這是以她的命要挾連守禮,不讓連守禮分家。周氏這是豁出去了。連蔓兒不禁打了個哆嗦,她現在才深刻地明白,她們能分家出來過,是多麼的幸運。如果當時不是張氏奄奄一息,眼看著不能好了,只怕周氏才不會輕易答應。如果周氏也像現在對付連守禮一樣對付連守信,連守信會如何。
只怕比連守禮好不到哪裡去。
連守禮的雙手被迫還在周氏的脖子上,他的手心能清楚地感覺到周氏脖子裡血管的跳動,喉頭的上下移動,而周氏一雙眼睛瞪的大大的,還在抓著他的手,用力收緊。
“娘,娘,我不分家了。”連守禮終於支援不住了,一個大老爺們也落了淚。
“你現在不分,你媳婦和你閨女讓你分,你以後還得想分,你趁早先掐死我。”周氏卻不放開連守禮。
“娘,我再也不提分家了,我再也不提了,葉兒、葉兒她娘,你們都過來……”
趙氏顯然也被周氏這拼命的架勢給嚇壞了,就拉著連葉兒戰戰兢兢地走過來。
“跪下,你們快跪下,給娘磕頭。”連守禮顫抖著聲音道。
“爹。”連葉兒哭了。
最終,趙氏和連葉兒還是跪了下來。
周氏見這才緩緩地放開了連守禮的手。
“娘啊。”周氏這一鬆手,連守禮身子一軟,撲通一聲就跪到在炕沿下。他完全崩潰了,一個大男人哭的像是一個幾歲的娃娃。
“你看你把孩子們嚇的。”連老爺子這個時候埋怨周氏,又扭頭對剛趕過來的連守通道,“老四,你快扶你三哥起來,蔓兒,你也把你三伯孃和葉兒妹子扶起來。”
這個時候連守仁、連守義也都趕了過來。
“我話說在這,以後要是誰再敢提分家,就先掐死我。”周氏摸著自己的脖子,指著幾個兒子威脅道。
“娘,你放心,我這輩子,下輩子,都不跟你分家。”連守禮討好地對周氏道。
“你那,老大?”周氏問連守仁。
“娘,我也不分家。”連守仁道。
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