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醫院就見流年抱臂亂蹦,徐景平是打算讓她自己跑過來的,結果她一衝出走廊後座的程灝便果斷地拉開門。沒有雨傘,水在腳下濺起,髒了衣服,程灝全然不顧,兩人狼狽不堪的回到車裡,一前一後,默契十足。
這一發現讓徐景平格外舒心,流年也有了小女生的憨態。以往她總是對接近她的年輕男性抱有敵意,不屑於各類相親。
若要乘勝追擊,現在就是好機會。天色漸暗,徐景平輕咳:“這樣吧,不如程董就和我們一起吃個便飯。我有個朋友開了家店,去幫我捧個人場。”程灝大方應允:“好啊,徐董肯開口邀我,實是榮幸,哪有我拒絕的道理呢?當然,若是蘇小姐不介意的話。”
他這話說得體面漂亮,不抹殺徐景平的面子,還在流年面前賣了個乖。你蘇流年讓我不去我就不去,絕對尊重了兩個人的意願。
流年哪有拒絕的理,這商場上,見誰都得三分笑,是敵是友,只由利益說了算。她即便不懂什麼商業問題,也知道致中一直是美佳期待合作物件,徐景平的熱情沒有道理。
新開張的泰國餐廳,裝修精緻,隔間也做的很有情調。可惜流年一聽泰國二字就徹底沒了胃口。餐廳門口的花籃還沒有撤下。下這麼大的雨,停車位都沒有,可見這家店老闆人緣多好,這也就意味著,流年將遇見許多熟人。
一路叔叔阿姨叫了不停,好在徐景平定的是包間,坐下來之後就不用受打擾了。菜不是很對胃口,流年是吃得酸辣的人,只是泰國菜的味道古怪,魚露味過重,咖哩也少不了。酸辣開胃菜分明是閉胃,明爐魚太腥,咖哩蟹吃起來太麻煩,何況她從來不愛吃海鮮。
一桌下來她只吃了些牛肉湯河粉,筷子都沒有舉幾次。席間餐廳老闆來過一次,她還要昧著良心說真不錯。
最後流年連筷子都懶得動了,徐景平被隔壁的人拖過去,說是飯後約好打麻將消遣的,丟他們兩個大眼瞪小眼。
程灝慢條斯理地捋袖子,挽著衣服站起來:“走吧。”流年不明所以,不情不願跟他走,不然難不成她一個人留在這裡付賬:“幹嘛?”
“你不是嫌這裡難吃嗎,我們換一家,說實話,平時如果不是要陪客戶吃飯,我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再踏進泰國餐館一步了。”
那你還不拒絕徐景平的邀請,流年在心裡嘀咕。
程灝的車等在外面,因為徐景平非常誠懇地要求程灝送流年回家。程灝要不辱期望,車子當然是必不可少的,在眾名車中很低調的凌志,型號和上一次在她家樓下所見的又有不同。所以流年剛準備誇他有前途懂得低調的華麗,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但是這車絕對低調,穩重大氣,比那些開著跑著亂張揚的富二代好得多。在她又一次來到足以開車展的停車場後,她決定褒揚他一次:“程先生,雖然你沒有為金融危機下的汽車市場做太多貢獻,但我要代表黨和人民稱讚你,你秉承了中華民族優良傳統,勤儉節約,艱苦奮鬥,一看就是有為青年。”
程灝嘴角微微抽搐:“蘇流年小姐,替我謝謝黨和人民,我沒有支援國產,沒有為國內GDP多做貢獻,會受到黨和人民的唾棄嗎?”
“沒關係,我不會唾棄你的,你看看,這周圍都可以開車展了。比起這些人來,你是很高尚的。”
程灝其實想說的是,我正想帶你來見這些不高尚的人。
第一個遇見的不高尚的人就是齊彥,在人群中央玩斯諾克玩地風生水起,驚起美女歡呼聲一片。
流年眼裡的鄙視顯而易見,他不是巴巴結結追夏予北追到這裡嗎,還有空來玩斯諾克,看來是真的太無誠意了。最後一顆球進洞,齊彥直起腰掃視了一下週圍,隨即和稱程灝點頭打了個招呼。
這樣的場合流年不討厭,因為她永遠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