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平回來時他們還沒有來得及收拾殘局,兩個黑衣男子站在洗手間門口仔細聽著動靜,深怕她在裡面出事。他們被罰是一定了,只要不再出岔子,徐景平都不會讓他們太難做。
所以程灝眼前一片血紅,一灘血漬被踐踩過,糊了滿地,全是腳印狀,驚悚無比。
徐景平白著臉苦笑,站在玄關處不敢下腳:“程董,你看見了嗎?這就是現在的流年。她的左手腕間,有一條又細又長的疤,每一次好了,她都在同一個地方割下去,力量都拿捏得十分到位,不會死人,但是血流的絕對不少。這已是十分好的了,最恐怖的是第一次,她在醫院陽臺上,用剪刀叱啦一聲剪開靜脈,血濺三尺,真是非常好的形容。”
程灝抖著聲呼吸了兩口稀薄的空氣:“她人呢?在哪裡,送她去醫院了嗎?”
“這之後,她會自己清理傷口,清理現場,打掃的看不出痕跡,然後去浴室洗澡。這是她的慣例。所以,你滿意了嗎?”
他壓抑著咆哮的念頭,扯著徐景平的衣領:“你告訴我,為什麼?”
徐景平平靜地拍開他的手:“和你逃不了干係,當然,也有我的份。程董,我們都欠流年的,但是你的那份,不要還了。放她自由,別糾纏了,就是對她最好的補償。再通俗地說,流年配不上你的。程董,你死心吧,也請你走吧。我就是想讓你看清這就是事實,才會放你來這裡。在流年洗完澡出來之前,離開,然後停止糾纏,我們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你憑什麼對我說這種話,你就知道她的內心真正想法嗎?她並不排斥我走進她現在的生活。”
“可她排斥你重回她的過去。”
“徐董,你怎麼就那麼斷定我給了流年傷害。”
這一個問題他們似乎一直心照不宣地在糾纏,連程灝開始都莫名奇妙,但徐景平似乎什麼都知道。程灝之所以對自己自信,因為他擁有過流年的身體,他就得自己就是流年的男人。至於徐景平到底指的什麼傷害,他都一直歸為這一點和他的不告而別。難不成流年連這都肯告訴徐景平,而且她的悲傷程度洶湧的過於詭異。
徐景平不回答他的問題,反問之:“程董,我只想問一句,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你碰過流年嗎?”
程灝面部微微抽搐,難以置信地閉眼,最後頹然睜開,扶著牆,慢慢轉身離開。
這個問題,他何須回答。流年是那樣保守自好的人,想必到現在她還是孤身一人,也有這樣的原因。但他的歸來並沒有讓她重回懷抱,那麼只有一個解釋,流年真的不愛他了,即便他是她第一個,可能也是唯一的男人,她都不會接受了。
他的離開已斷送了一切。
這就是世界的瘋狂之處。
爭不過,總可以逃(1)
徐景平手腳迅速,命人將S市的別墅收拾一番,然後給院長打過電話,說流年身體不好,要修長假。作為一個護士,這樣的要求似乎很難實現,但是作為一個背景特殊的護士,這不是難事,而且流年的身體不好是眾所周知的。
S市的別墅在鄉下,徐景平以流年的名義買下了那塊地,修築出當地最漂亮的房子,像一個尖頂的城堡。那裡離流年原來住的破落屋不遠,只是在近郊半山上,站在視窗,可以看見鬱鬱蔥蔥的大片林地。之所以修建在那裡,是因為離後山的公墓不遠。
蘇雲年本是葬在鄉里的祖墳中,後來徐景平在後山買了一塊專屬地,將雲年和阿婆遷至專屬地,很清靜,無人打擾。而且墳前終年鮮花不斷,一塵不染,照顧的一絲不苟。
流年沒有排斥這個安排,收拾好不多的東西,跟著徐景平的車踏上了反往S市的路途。他們沒有坐飛機,因為很容易被人查到降落地。
自那日的宴席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