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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白蛇邂逅許仙,雨天借傘的故事雖不是轟轟烈烈,亦沒有賺人熱淚的橋段,但依我們在臺灣的演出經驗來說,這時候最起碼應有所期待才是,何況我們一直自詡在歌仔戲、甚至是其他傳統戲曲中加入現代舞的元素是前所未有的,觀眾們的冷淡反應著實有些出乎意料了。

毓敏秀沉思半刻,說道:“應該不是,之前的演出我也有看,就算再精彩的劇情他們都沒有喝彩過,就只是鼓掌,還是很場面化的那種。”

“這可能就是大陸的文化。”我說。

“大陸人也真是奇怪,看戲都這麼一板一眼的。”林佳喜感慨道。

接著第二場結親開始了。瞭解到一板一眼看戲大概是大陸人的特色,我們也就不再執著與觀眾的互動了,只在舞臺上把自己的看家本事淋漓盡致地演繹出來。果然,此後隨著劇情的展開,一直到白蛇盜得藥草後,在金山寺苦求不成怒極水漫金山,原本拘謹的觀眾和評委才完全放開了,爆發出一陣驚呼聲,甚至還有幾個邊角的觀眾走到臺下來,拾取我們的道具在手中把玩。這才是歌仔戲真正的模樣,無拘無束,源於生活,融於生活。舞臺上的演員們越是賣力地把本性演出來了。

水漫金山為何成為一個轉折點呢?其實,真正的水漫金山是不可能的,在臺灣的首演中我們採用鋼絲將人懸吊高空來體現出白蛇高超的法術,營造出水漫金山時青蛇白蛇騰雲駕霧的意境失敗了之後,我們就另作他想了。後來,得益於那幾個頑劣孩童的啟發,毓敏秀提出採用小塑膠泡沫球來代替水源。在舞臺背景布的上面架設兩臺高壓噴射機,從中源源不斷地噴射出小泡沫球,同樣達到了水漫金山的效果。這又算另一古典與現代的結合了,可謂與時俱進,獨闢蹊徑。那時我眼角的傷已經完好,只留下了三針不大不小的縫印,正好與小時候那處傷口參差相對。臺灣首演之後,毓敏秀再也沒提起這件事,我私心想著她苦尋他法的原因,只怕是或多或少顧忌到了這點。

後來演到青蛇血濺雷峰塔之時,觀眾們已經徹底被舞臺上的情景感化了。傳統歌仔戲曲多白少,格律自由。音樂曲調大多都是七字調、都馬調、大調、哭詞和雜念調等。在青蛇血濺雷峰塔中,我們增加了一種新曲調,那是戲班老師傅隨感而發,被我偶然聽到並運用到《問情》中的,後來被我命名為“相思調”。最後青蛇倒在血泊中,便是用這“相思調”將那悽絕的唱詞娓娓唱來,賺盡了觀眾熱淚。

曾有人認為青蛇是男人,認為只有男人才能有這樣一顆包容的心。儘管白蛇不愛他,他卻還尊重她的選擇。白蛇要找許仙,於是他給他們牽線搭橋。他怕許仙以後會輕信讒言傷害白蛇,就與他約法三章。他一次一次為白蛇做出犧牲,最後獻出了生命。當我躺在她的懷中,看著她為我留下感激的眼淚,而那眼裡沒有一點愛意,我就覺得我像極了那青蛇。當初接下這戲的時候我便覺得這角色像極了我自己。不管青蛇是男也好女也好,他對白蛇的愛是毋庸置疑的,為了她的自由和幸福可以不惜性命。但白蛇與青蛇又是及其相似的,她對許仙的愛也是矢志不渝的,一旦愛上了就是一輩子。

這大概就是命了。

☆、第 69 章

比賽就在井然有序的掌聲中結束了。我們自是沒有奪魁,不過倒是起到了文化交流的作用。有幾個其他戲劇的演員覺得《問情》中現代舞、高壓噴射槍的應用很是新奇,賽後又熱情地邀請毓敏秀參加了交流。

我們在北京逗留了幾天。一來這對我們來說實在是一次非常難得的機會。對於日日演戲做戲的人,出門一趟並不容易,既然來了就應該趁興好好觀摩觀摩。二來比賽雖然沒有奪冠,但觀眾們不由自主的掌聲及情不自禁的融入劇情對我們來說已是一種承認。我們代表著臺灣戲劇參加這次文化交流,不論結果如何,都可以預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