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千絲雪”並不是什麼濫綢帶,而是殺人不見血的細柔蠶絲。凡蠶絲所到之處,必是割脈斷筋,傷痕累累,痛若割心,慘不忍睹。起初慕容鉞那武士還不瞭解其中的玄機,並未防著那蠶絲。直到他雙臂被隔了兩道不流血的口子,才心下駭然,明白了那蠶絲的厲害之處,於是左閃右躲,以至於根本不能很好的應戰。於是江蘺嫣然一笑加快了進攻的步伐,讓那高手全然招架不住。
而璆鳴則是一把摺扇,看似招式花哨,毫無殺傷力,實則那摺扇上機關重重,到處都是各種不知名目的毒藥。璆鳴不善硬戰。但善巧攻。其輕功更在閣內數一數二。此時的他依舊不改風流公子的花俏本性,與那名高手鬥得不亦樂乎。以至於對方以為璆鳴在跟自己玩。如果他真這麼認為,那就麻煩了,璆鳴正是利用他放鬆的心態而施之利毒。
慕容鉞的高手並非輸在武藝上。而是他從未見過倚雲閣殺手的出招手段和利器。一時找不到突破之策。然。戰場上契機轉瞬即逝,一刻的疏忽便能帶來性命之憂。璆鳴與江蘺懂得這個道理,所以二人便利用這兩名高手未能反應之際。以最快的速度將對方制服。
所以讓慕容鉞膽戰心驚的是自己那幾名武藝精湛的貼身侍衛居然不敵眼前這三位黑衣高手。
難道今夜真的要命喪此處嗎?慕容鉞暗暗嘆道。
這場戰鬥一直持續到凌晨寅時四刻,江蘺與璆鳴均在與對方交手一百招後,紛紛制服了對方,江蘺直接斷了那人的喉嚨,讓他頃刻絕命,而另一位則因中了璆鳴的“金盤露”,此刻正在全身抽搐,已然活不了多久。而葉間指下那幾名侍衛自然沒有活路。
最後慕容鉞只剩下十幾名甲士,以及將他護在身後的韋勖、趙祥和盧閣。
慕容鉞就那樣面若死灰地盯著那幾名慘死的鐵衛,眼中沒有一絲溫度,敗了,他敗得很徹底,敗得沒有一點生機。
這時,一個響亮而又竊喜不已的聲音劃破了這死寂的黑暗。
“哎呀,二哥,康莊大道你不走,為何硬要夜闖皇宮,行這等悖逆之事呢?”慕容曦從黑暗中走出,一襲華服,不染一絲汙跡。
慕容鉞聞聲抬眉望著他,那冰冷的眸子如深潭下的寒冰,讓人膽顫不已。太子身邊的侍衛都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唯獨陳景彥一臉淡然地看著慕容鉞,嘴角掛著一絲無奈的嘆息。
景彥清眸一掃,環視了四周那橫七豎八,堆積如山的屍體時,胸口一股絞痛,他低了低頭,掩去目中的痛楚之色。說得明白點,這幾千人都是死在自己的手裡,難道千古以來,所以的權力都是由這些白骨堆砌而成嗎?景彥心下苦笑不已。
“父皇還好嗎?”沉默許久後,慕容鉞開腔問道,語氣竟是有種苦澀的味道,這個時候質問和痛恨,沒有任何意義,敗了,便沒有必要去找藉口。他不怪慕容曦,他沒有資格怪自己的對手太狠,只怪自己太輕敵,甚至因長安的壓力而有些心急。
這就是慕容鉞,即便已經一敗塗地,他依舊選擇笑傲昂然,而不是失魂落魄。陳景彥望著他那卓然的身姿,有一絲心痛和不忍,這樣卓越的主帥多少年才能出一個,這樣年輕的絕世英雄如夏花般燦爛後又要歸於凋謝,又是何其感傷!
慕容曦愣了片刻,他本以為慕容鉞會痛罵他一頓,然而沒有,他居然關心那個似乎很少關愛過他的父皇。
“父皇是真的病了,是我讓他病的!”慕容曦突然面色蒼白,呆呆道,此刻的他無需再隱瞞,反倒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滿臉的自責和痛楚。
就連他自己也難以想象,十九歲的他居然要弒父殺兄,可是如今父皇病重,慕容鉞徒手待捕,而這一切都是拜自己所賜。他不忍但卻不會罷手,因為通往那條至尊之路時,殺戮和狠辣必不可少,如果他不狠,那麼今日束手就擒的就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