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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頁

陸聽音腳步滯緩,停下來。她轉過身,離她七八米遠的地方,沈晝頭微低,手微抬起,似乎在揉眼睛。

「你……」

她走過去,彆扭地開口,「眼睛進沙子了嗎?」

離他不到一米,沈晝忽然手放在她腰上,把她整個人往懷裡扣。

眼睜著,眸光清明,沒有半分進沙子的樣子。

她在他懷裡掙扎:「你騙我。」

沈晝力度近乎禁錮,「我什麼也沒說。」

這話無辜,事實也確實如此,但陸聽音氣的更甚,「你鬆手。」

「不松。」

「沈晝!」

沈晝眼裡有戾氣,似壓抑著情緒,「我鬆手,你就跑了。」

聽到這話,陸聽音微怔。

良久,她別過臉,「你很怕我跑嗎?」

他眼裡曳出一抹淡笑,落寞笑意刺的她心都在滴血。

「怕。」

「……」

陸聽音繃著臉,「你記不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

「……」

「你答應過我,不打架的。」

他去宜城的前一晚,陸聽音和他說過這話,沈晝說:「我在宜城,沒打架。」

「可你今天和林周逸打起來了,」陸聽音氣的不是他違背承諾,氣的是,「你知不知道林周逸從小學拳擊的?你為什麼要和他打?」

「疼不疼?身上有哪些地方被他打了?」她邊說,邊低頭想掀他衣服。

她動作幅度大,亂摸索,冷不丁傷口被碰到,沈晝悶哼一聲。

陸聽音瞬間不敢動了,「我帶你去醫院。」

「不用。」沈晝抱著她,手壓著她後腦勺,「不用去。」

「林周逸……看我待會兒不打死他。」陸聽音沒有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想法,心臟都是偏著長得,她也偏心。

按照林周逸的說法,重色輕友都算好的了。

——十幾年的友情,早被狗啃了。沈晝就是那條狗。

一場架打的,沈晝身上都是傷,但林周逸也沒好到哪裡去。

他忍著身體四處傳來的痛感,說:「我應該的。」

「什麼應該?」

「他打我,是為了你。」

陸聽音眼睫輕顫,聲音低下來,「我知道。」

她當然知道林周逸這麼做是為了她。

林周逸就是很矛盾的人,一面很嫌棄沈晝叫他拽子哥,另一面又承認沈晝在陸聽音心裡的地位。他對她好,她都懂。

「以後他要是打你,你千萬要躲,知道嗎?」陸聽音憂心忡忡。

「知道。」

「我會心疼的啊沈晝,」她從他懷裡仰起頭,紅了眼,「我真的會心疼的。」

沈晝低下頭,答應她,「不會有下次了。」

……

陸聽音沒帶換洗衣服,昨天睡在他家,半自願半被迫。

今天林周逸在,她覺得自己要是跟沈晝去他家。晚上十二點就能接到陸宴遲的越洋電話,而且還是影片的那種。

沈晝開車送他們回家,而後獨自回到住處。

洗手間偌大的鏡子,照出他此時模樣。

精壯結實的身體,腹肌隱約可現,只是白皙的面板下,有斑駁的烏青,零散分佈在腰上、胸口、肚子上,輕輕一碰,都帶來戳心撓肺的痛感。

嘶——

他神情漠然,拿出碘伏棉簽擦傷口。

擦好後,他出了洗手間。

沒有開燈的客廳,他把自己扔進沙發上。

月光照在他毫無表情毫無溫度的臉上,連月色都被襯得疏冷。

沈晝闔上眼,腦海里閃過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