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後,他們兩個人第一次同時待在家裡,或者,這個地方根本不能稱之為“家”。
他狠狠的坐在沙發上,哆嗦著手點著了煙。十分鐘,二十分鐘……很長的一段時間,他們相互沉默著。懶
終是莊瑩受不住這種壓抑的氣氛,她不知道,他們怎麼會走到如今這步田地。她是抱著滿腔的希望和熱情與他結婚,她沒有指望他能馬上愛她,她允許他的心裡有這樣一個角落,這是她所能做的最大的讓步。
而他,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置她與不顧?結婚前他待她算是疏離、有禮,而今,他連這點耐心都沒有,他對著她的態度,就好似是她破壞他的幸福,眼神裡滿滿的不耐之色。
她說:“我沒有想要故意在病房裡鬧什麼,我也不想打擾老人家休息。我是老人的主治醫生,我知道她現在是什麼樣的情況。我只是想要你知道,這麼些天你連家都不回,整日說著很忙,忙開會,忙應酬,忙各種各樣的事情。”
“老人家現在這樣,我也不好受,沒有一個醫生願意宣佈自己的病人時日無多。可是,當著我那麼多同事的面,你跟我連個照面都不打,直接風風火火的找你的卡兒,擔心你的卡兒……”蟲
“子恩,你想過你這樣會有什麼樣的影響嗎?你想過這樣對我公平嗎?你既然跟我結了婚,我們做了夫妻,你就不能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嗎?”
“把我真真正正的當做你的妻子,很難嗎?”
“你那麼忙,像抽空找你的卡兒一樣,抽空打一個電話給我,有那麼難嗎?”
“她家裡出了這樣的事,作為醫生,我盡力,作為朋友,我關心。僅僅到此為止,難道不行嗎?”
莊瑩說完這一串,像是多日來的鬱結得到了抒發,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她一直努力做一個合格的妻子,力所能及的去溫婉、體貼,她一直期冀著能改變他,能走進他的心底,終究還是徒勞無功。
“子恩,我愛了你這麼些年,難道錯了嗎?我有時候在想,如果我沒有愛你,我也不必難過,不必嫉妒,不用管你每天都去哪裡,我根本不必在意。”
“你懂什麼是愛?”
安子恩顯得有些氣急敗壞,狠狠的將煙掐滅在菸灰缸裡。
“你的愛就是佔有,你知道我有多愛她?你知道她多我多重要?你要是懂愛,你六年前何必跟我出國?現在何必跟我結婚?”
他連連冷笑,“你懂什麼是愛?”
安子恩的話像是一番炸雷,莊瑩被他的大聲質問弄的無法消化。她的愛是佔有?她不懂什麼是愛?
她抬眼看他,短短的幾句話在耳中嗡嗡作響。
安子恩溫和陽光,謙和有禮,安子恩優雅世故,可是,他卻從來沒有如此殘忍過。
她所有的自尊,她所有的驕傲,她多年的感情和執著,只一瞬間,只是輕輕飄飄的幾句話,通通被他成功瓦解了。
她潰不成軍。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哭,又或是在顫抖,哆嗦著手,高高揚起,潰不成軍的她狠狠地衝他甩了一個耳光。
這一記耳光她是下了力的,咬緊了牙關,她的手指碰觸他的臉頰時,清脆的一聲響。她的手麻麻的疼,眼睛熱熱的疼,心裡哆嗦著疼。
她不知道,還有什麼地方是她不疼的。
這個她從小暗戀的陽光少年,從暗戀,到走到他身邊,再到結婚。她比柯尼卡少的只是他們年少的那段時光,甚至,她自認,她對他的感情,不會少於柯尼卡。
這個明明是與她同床共枕,卻伸手不可及的男人,現在,被她甩了一記耳光。她沒有覺得痛快,只是一陣悲哀。濃重的悲哀像是海浪般,層層的席捲而來,將她淹沒。
“不可理喻!”
他重重揉了揉唇角,嫌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