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做尚書令。她家如今飛黃騰達,自然是如此大的架勢了。”
“做個妃位便如此猖狂。”王氏撇撇嘴,刁聲道,“您瞧她耀武揚威的模樣,渾然像是正宮一般。當今柳皇后是個賢德溫恭的,想來是正室縱容才有妾室這樣的氣焰。倘若我為柳皇后,我定將她捉了打一頓,好讓旁人知道好歹。”
楊氏拽了拽王氏的衣角,低聲道:“小聲點,過來了。聞說今次春獵,朝野俱是反對,這和祖宗規矩不合。可陛下一意孤行,為了這明妃的提議愣是力排眾議,想來她是聖寵優渥,萬萬不能得罪。”
王氏埋頭下去,嘲道:“柳皇后的母親是我父親的表姐,論起來皇后還是咱們家的堂小姐。我小時候是見過柳皇后的,那才是真正的名門嫡女。明妃哪裡是什麼正經妃子,說是從冷宮裡撈出來的。無風不起浪,若不做惡事又怎麼會被打入冷宮?想著這個明妃也不是什麼好貨,正如坊間說的,是個狐媚的……”
“狐媚的什麼?”枕春偏過頭來,盈盈笑著,望向王氏。
王氏脖子一梗,硬著頭皮抬起臉來。
慕北易聞聲停住步伐,懶怠地負手,饒有興趣看著枕春。
枕春斂裙往王氏處走得兩步,四下便安靜下來。她抬出手來,彎腰捏住王氏的下頜。那一隻手戴著一枚舶來的黑色寶石戒指,戒面上的火彩黑暗之中亦是亮得刺眼。枕春輕言細語地端詳著王氏的眉眼:“你是誰家的姑娘?”
枕春豔妝是刺目的紅,雪白的肌膚映著皓潔的月光,乍看之下只覺攝魄勾魂。王氏已然是被駭住了,肩膀篩糠一般抖起來:“民女……民女……”
“要先說:回明妃娘娘的話。”枕春拍拍她的臉蛋兒。
“是……回明妃娘娘的話……”王氏努力撐直身子,跪坐在地上,“民女父親是……光祿寺卿王顯陽。”
“光祿寺卿?”枕春站直身來,撥了撥發髻邊的一隻金簪,眉目掃過一眾低頭行禮的命婦。她目光如劍如針,扎得在場的命婦無一人敢抬頭,“如此也是九卿裡頭,十分得用的了。”那光祿寺少卿王顯陽,便是柳家遠房,是柳安然母親王夫人的親戚。鴻臚寺是油缺,出入龐大,水深事多。慕北易賞給柳家這個位置,本意是變相地給柳家賞的錢。
王氏聽枕春如此說,想起自己還有皇后這個遠方堂姐和柳柱國這個堂姑父。她明妃再厲害,在柳皇后面前不過也是矮身稱妾的位份。這樣想著,王氏一時腰板也直了些了,中氣也足了。她咬唇揚起臉來,對枕春說道:“明妃說的是。民女父親說,鴻臚寺掌外賓接迎諸多事宜,是樂京的臉面,自然是得用的。何況,柳皇后是民女家的堂小姐,家父忠心耿耿為君,陛下也是贊過的。連陛下也說,堂姑父封國柱,是全天下第一等的功勳。”
“如此說來,倒是皇后娘娘的親緣。”枕春堪堪笑起來,心道一聲蠢姑娘,側身軟聲去喚慕北易,“陛下果然是識人英明。瞧瞧王家的小姐,也是貌美青春,可愛嬌俏。”
王氏便更是抬起臉來,望向慕北易。
慕北易便不愛聽那句“樂京的臉面”與“天下第一等的功勳”,面無表情地頷首。鴻臚寺也能算樂京的臉面,柳柱國也算天下第一等的功勳,那要他慕北易做什麼了。
他漢家天子才是大魏的臉面。
枕春啟唇,望向王氏:“今日前來俱是親眷命婦,王家小姐自稱民女,可還是庶民之身?要本宮說呢,王家小姐是皇后母族中的遠房姊妹,勉強……也能算是皇親國戚。不如今日碰巧,本宮也為王家小姐請個誥封才是。”
王氏不知枕春何意,聽得誥封,只跪在地上叩首道:“民女……多謝明妃娘娘好意。”
枕春一笑,春風如沐:“正巧陛下方才說著是,鴻臚寺上的摺子。王子前來朝貢,想為高棉國求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