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朝夕皺著眉正批閱著一堆奏摺,雖然如今京師被兩位王爺帶兵圍困住,但各方傳上來的明裡的暗裡的摺子,只多沒少。
夏侯朝夕看得心煩,見跪在地上的衛秦還要再張嘴說什麼,當即火氣大了起來。
“衛卿好大的架子,朕的話你也敢做耳邊風是不是?莫以為朕不知道你今兒是為的什麼來的!威遠將軍的位置可當真是誘人之至啊!衛卿的得意門生蕭騮想頂這位置怕是已久了吧——”
見夏侯朝夕當真發起火來,衛秦本還欲硬著頭皮上死諫來為難這初登寶座的夏衍新帝,但到聽得夏侯朝夕後頭的話,便是在朝堂裡打滾已久的他也禁不住心頭一顫,虛汗淋淋的連聲告罪退了下去。
經了此回,這仗著門生無數的兩朝權臣才算真的安分下來,衛秦自此也才知道,現任的夏衍帝並不是什麼好糊弄的貨色,回去立馬收斂爪牙安分的過了段日子。
只是,這事兒這還沒真到結束。
夏侯朝夕瞅著衛秦走遠了,這才放下裝樣子的硃筆,反身看著屏風後轉出來的身影一嘆。
“……你也看到了,這事鬧太久了,對你我都沒好處,要真脫離我的掌控怕是你也討不到好處去——昱兒,你還要鬧下去麼?”
身穿紫色朝服,著雲字坊特定的紫金騮龍靴,身形如今完全不比夏侯朝夕差上多少的人步了出來,耳際綰髮的白玉百荷冠垂下兩屢髮帶一蕩一蕩的,隨著他的步子起伏。
夏侯昱陰沉的斜了一眼而今半點威嚴不存,老神在在的兄長,從鼻子裡哼出一聲。
“可是,我這般胡鬧,皇兄你不也是配合得很?迷暈了三皇兄的藥和虎符不都是皇兄你給臣弟我的?”
夏侯昱的臉色夏侯朝夕見得明白,況且他嘴裡說著夏侯昱胡鬧,可想想在夏衍京師這等重地,若沒有他這地頭蛇的睜隻眼閉隻眼,就是他夏侯昱有天大的本事,能鬧得起來麼?
拉開薄唇帶出個笑來,只是掛在夏侯朝夕那充滿算計的嚴峻面容上,怎麼瞧都有股子森冷的味道。
“當然,朕自然也是很想見到申璉啊……”所以,請暫容忍他這一回胡鬧。
哪怕是用千萬人血肉堆積,他也想再睹一次那絕世的風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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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惑,進了城就找間客棧要間上房,順帶喚大夫來。”
馬車裡傳出一聲毫不客氣的令聲,坐在外邊趕車的妖豔青年抖了一下,手裡馬鞭捏得快斷掉才忍住了沒爆發。
“是,師尊!”
申璉窩在從越懷裡聽得外邊那恨得咬牙切齒的答話,抖著身子悶笑。
而從越瞄了一眼馬車最裡邊坐在躺著的青衣美人身邊,一臉冷峻神色,做著雜役做的瑣事仍舊安然自得的殷大教主,心有慼慼。
看來,都是躲不掉的,和他一樣。
再摸摸申璉的發頂,看得那臉色青白氣息微弱得向下一瞬就要斷掉了似的青衣殷九陌,不由得感嘆,還好自己和申璉還沒鬧到那麼糟過。
他們這一行是幾日前出了臨水往盛京趕去的。
本來是殷九陌安排了申璉從越和重惑去的,只是世事難料,車馬行程都安排好了,卻不知殷九重從哪兒打聽了到。本來,殷九重知道的話是沒什麼大事的,畢竟申璉等人瞧得明白,殷九陌事事安排都沒閉他的意思。
但這殷大教主,為人孤傲冷僻不說,還生性偏執多疑,當然都是在對上他師弟殷九陌時,才一一發揮得淋漓盡致。
總之不知他從哪聽來隻言片語,再加上他自己的暗自琢磨,就認為殷九陌是要甩開他才做此安排。臨行前一天一大早就闖到殷九陌房裡去質問這莊事——就連和殷九陌呆得不久的申璉一行都觀察了到,這蛇性的美人有著嚴重的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