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結識了城中王員外之子,高俅便引著王公子整日三瓦兩舍、風花雪月,惹惱了王員外,上告到開封府,上下使錢將高俅脊杖二十,發配出界,不許回京城。
高俅無奈只得至淮西投奔一個開賭坊的柳大郎。這柳大郎名喚柳世權,平生喜好蓄養莊客,高俅投到莊上,一住便是三年。
這年哲宗天子因拜南郊,得感風調雨順,放恩典,大赦天下。高俅之罪得赦後,便尋思著想要回老家京城。
柳世權倒也仗義,便修書給京城他開藥鋪的親戚董將仕,命高俅持書投奔。
高俅回到京城投到董家,董將仕素知高俅為人乃是潑皮無賴出生,亦不願久留,想起自己與蘇小學士有舊,便修書一封,打發高俅到蘇小學士府上謀出路。
這蘇小學士便是唐宋八大家之一的蘇轍,看了董將仕之書後,暗想這人如何留得?只想起駙馬王晉清乃是個風流人物,這高俅吹彈歌舞、相撲玩耍乃是個妙人,不如薦到門下做個親隨,也對胃口。當即又修書一封,命高俅到駙馬府投奔。
高俅持書又到了王府,那王晉清見是高俅這樣八面玲瓏的人物,便喜留了,自此這高俅總算有個落腳之地。
在王府住了尋月,這一日,王府排宴招待端王,這端王乃是宋神宗第十一子,當今天子哲宗御弟,也是個喜好詩詞風月、吹彈歌舞之人,尤擅蹴鞠。高俅投其所好,端王於席間見到後,便從王府要來,高俅便在端王身邊做了親隨。
過了數月,哲宗駕崩,膝下無子承嗣,太后百官商議後,冊立端王為天子,這便是宋徽宗,玉清教主微妙道君皇帝。
徽宗繼位後,便想抬舉高俅,但高俅非是文榜出身,便想著立些軍功以塞眾口,徽宗便命高俅投到西北,在西寧都護劉仲武軍中出任監軍一職。
後高俅從內廷宦臣童貫征討西北,積石軍一役,宋軍大破西羌,威震契丹西夏,徽宗便以戰功升賞各路將官,獨獨高俅拔擢甚高,轉為京城殿帥府太尉一職。
這殿帥府太尉一職,雖不及童貫出將入相風光,但也是掌管禁軍的要害去處,想是徽宗皇帝繼位後想讓親信掌軍而已。
政和元年,高俅得掌太尉一職,正月裡擇良辰吉日到任後,便命府中一應公吏、衙將、掌事、都將、監軍前來參拜。
高殿帥身著大紅官服於官司階上一一親覽各人呈上之名冊,開報花名,好不威風。
府內各人都有前來,卻獨獨缺了一名八十萬禁軍教頭王進,舉檢事稱其大病未愈而缺。
新官上任,此人居然不來,當下高俅大怒,喝命左右至王進家取人前來參拜。
不多時,王進來到,高俅一見此人更是火冒三丈。原來早年高俅混跡京城之時,被王進之父教訓過,一頓棍棒讓高俅三、四個月不得下床,新仇舊恨翻將起來,高俅愈恨王進,不顧左右求告,打了王進三十棒子。
王進也認出高俅來,心中叫苦不已,受了棍責之後方才被放回。
回到家中,王進長吁短嘆,將白日之事與老母說了。
王母大驚:“這潑皮如今富貴了,豈會放過我等?兒啊,你在他手下當差,早晚害了性命,這卻如何是好?”
王進尋思良久,一咬牙道:“延安府老種經略相公鎮守邊廷,為人仗義任事,不懼京中權貴,料想這高俅再有能耐,也不及上到邊關,兒便與母親投奔他處,好歹保住性命。”
王母轉憂為喜:“一切便依兒所言。”
母子倆便即收拾細軟,裝了兩個料袋綁於馬上,待到五更,趁天色微明,趁勢出了西華門,取路望延安府而去。
到得天明,王進府中牌軍不見王進蹤影,等到天黑也不見人,兩名牌軍恐吃累官司,到得次日便到殿帥府首告。
殿帥府左右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