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精華凝粹罵他這一點。
再於是,我就被下獄了。
對於遙遠的番國,請大家不要再抱有幻想。絲綢之路、窮奢極侈、貴族生活、玉樹瓊花、夜夜笙歌——那是DRAMA。
現實乏善可陳不必描述。有一個特別高貴,節省能源的新名詞,應勒令作家協會予以推廣,它叫做——“腦內”。
請大家自動展開“腦內補完”計劃,來想象、我兩袖清風所站立的這個地方。一間無電無水四壁陡空的牢房。
“天上明月光。”我琅琅背手,邁出一步,“不如地上雙!”再琅琅背手,邁出一步,把頭一昂,“蟾宮不折桂,囂張變窩囊!”
中氣十足念這種丟臉的詞,實在不值得嘉許。
我唉聲嘆氣,以蹲坑的體勢,捧頰沉思。
話說,人生得意須盡歡、行船風順盡駛帆。花開只管贊花好,不理明朝酒闌珊。
但我尚未一擲千金買得意,怎麼就直接讓我身落囹圄長恨天了呢。
月光將牢房的窗鍍上一小片銀白,映照著分外悽清搖動的幾根茅草。我對它搖搖手指,我說這樣不行。與其描述這四方角落遍結幾張蛛網,我那僅存不多的少女心尚餘幾許殘情,不如思考一下如何脫身才更實際。
我坐在石塊上,盤起雙腿,一手捻作蘭花指,另一手內折九十度橫置膝頭。擺出大佛狀,凝眉神思。
表現我聰明才智的機會終於到來了,在這本人生中我大顯神威的一頁即將登場了。故事總要壓抑、壓抑、再壓抑!然後通通通如煙花打上夜空盡情噴釋高潮!我堂堂大明國姓爺……哦,不對,那是鄭成功不是我。不過說起來,鄭成功和鄭和以及唱《水手》那個鄭智化真的沒有一點關係嗎?我不覺抱臂環胸一臉鄭重地沉思起來。
而牢房外驟然間響徹一片地動山搖人聲馬嘶。
我驚詫地扒頭探窺,發覺身高不夠,只好再搬來兩塊方磚墊腳。踩上去,握住扶欄,以小蘿蔔頭的造型用我黑白分明的大眼倔強地怒視藍天。
此時身後,滋啦一響。
“鄭大人受驚了!”
詫異回頭,張大口,左邊站著張靜,右邊站著王雲。我結結巴巴險些從方磚上摔落,只喃喃道:“……靠,來得這麼快。”真是一點給老子表現的機會都沒有。
兩個武夫哪懂我這悲慼的少女心懷,徑自急著表白:“那晉烈古奈兒活得不耐煩了,竟敢以鄭大人為人質,向咱們船上索要金幣!王大人當機立斷!命人先潛入國中查探,因怕傷到鄭大人,務求一擊成功!直搗黃龍!生擒晉烈古奈兒那老賊!”
“哦……”我拉長了臉。伸出小指掏掏耳朵,背什麼成語字典,“那他人呢。”
“他?”
“誰?”
兩張大餅臉一併在我面前顯露懵懂無知狀。
我斜眼,“還能是誰!”
“哦……您是說那個晉烈古奈兒啊!”兩個傻冒一齊露出板牙大笑,“他竟然還敢派人去劫我們的船啊!這老賊實在太貪!”
我仰天長嘯:“你們是真傻還是裝傻?我是在問王景弘啦!”
“我們知道啊。”二人異口同聲,搶在我發標之前又道,“但事情要從頭講起。”
“我這人性情浮躁,沒耐心聽。”我理也不理,一手推開一個,自行鑽出牢房尋找答案。
小番邦的皇宮我看不入眼,就連早年燕王府在我眼中也比不上一個五星級酒店。後來搬去北平故宮也覺得看得礙眼,唯一心理平衡是我怎麼折騰也不必遭遇收費景點。
本來就只是寬敞這唯一優點的小國王宮,如今觸目所及,斷柳殘陽。大家在船上都憋屈太久好容易可以大施拳腳,就做得難免有些過頭。
一路可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