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死你!”
新月委屈地又要掉下淚來,老鴇一腳踹到她身上,“哭什麼喪!老孃還沒死呢!快去把臉洗乾淨,待會兒還有客人要來……”等罵夠了,才轉身扭著腰走了。
留下新月獨自在房裡,慢騰騰地從地上爬起來,弄了塊帕子浸溼涼水敷在臉上。才捂上,一陣疼痛鑽心,新月又是氣悶,“啪”的把帕子朝了門上甩去,昏黃的銅鏡裡,嘴角邊一大塊青紫,手臂上也是沒有一處完好。
正巧趕上樓裡的小丫頭進來收拾,新月正在氣頭上,抓起梳妝檯上的粉盒朝她砸過去,尖叫道:“死奴才!出去!”喊岔了氣,新月脫力地縮成一團直打顫。
逃到樓底的小丫頭端著水盆,聽到上頭沒了響動,憤憤的朝地下啐了口唾沫:“呸!什麼東西,真把自己當千金小姐了!”
新月看著鏡子裡自己模糊的面容,雙手摟住了肩膀,喃喃自語:“為什麼還不來找我?為什麼還不來……”
二十五
新月的葬禮辦完後,雁姬將原來侍候過新月的丫頭們都遠遠地打發到莊子上,曾幫著珞琳放跑新月的硯兒,因怕她漏了口風,說出新月失蹤的真相,雁姬便隨意找了個理由,將她杖斃; 又命人封了望月小築,交代了府裡上下一律不得再進這所院子。 嘰嘰喳喳,沒心沒肺的珞琳經過這件事後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變得老實安分了,也不再總鬧著出門騎馬玩了,多數時間都安靜地在房裡練習女紅,家裡也很少能聽到她開朗的笑聲了。雁姬見她這個模樣,內心的隱憂又被提了上來。如今珞琳的婚事就只能靠將軍府自己張羅。京裡的達官顯貴這麼多,要給珞琳找門好親事卻是不易。 努達海已是待罪之身,驥遠又生死不知,初上戰場若能立功自然最好,可萬一有個好歹,也說不準將來能如何。珞琳選秀資格被取消的事,讓在京內的親貴女眷們都暗暗議論,說這將軍府的小姐不知何故觸怒了太后,竟免了她的參選資格,恐怕是個不安於室的。大家對於雁姬的心思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沒人理會她的再三暗示。 雁姬看在眼裡,急在心頭,珞琳都十七歲了,再耽誤下去成了老姑娘,親事就更困難了。想到這些,雁姬更恨極了新月,若不是因為她,珞琳哪裡就到這步田地。 其實珞琳的心情也是高高低低,起伏不定。她充滿了被背叛的憤怒和犯罪感。看起來純潔美麗的新月竟然會和她從小崇拜的阿瑪有那種令人羞恥的關係,這讓他們從珞琳心目、中的神壇上重重跌落,摔得粉碎;新月甚至還欺騙她,讓她背叛了額娘,成了幫兇,毀掉了她的未來,昔日明豔照人的額娘為了收拾這場禍事,連眼角都出現了明顯的皺紋;還有她可憐的哥哥,驥遠,到現在都被矇在鼓裡,還心心念念著與他同床異夢的妻子……思及種種,珞琳的胸口猛的一痛,像是被一塊大石頭給狠狠地撞了一下,不自覺地將手中的繡好的絲帕扯出了裂口,對新月的恨意更是如海水般滔滔不絕。 雁姬的忙碌終於有了訊息,一家人家主動來提親了,家世倒是匹配,是貝子法略。只是這位貝子的名聲實在不太好,成日花天酒地不上進,只是蔭了祖上爵位,至多是個閒散宗室,沒有什麼大前途。有女兒的好人家都不願與他家結親,聽說珞琳被取消了資格,尚待閨中,年紀也不小,便上門試試。 雁姬和老夫人聽了,也不喜這門婚事。要珞琳嫁給這樣的人實在是不放心;可真的挑三揀四又怕相中的人家對方不願意,婆媳兩人不由得直嘆氣。但對來提親的人也不敢直接一口拒絕,含糊其辭地說先問問珞琳的意思再定。弄到這份上,將軍府只能是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