軻比能告以諸事,馬超眉頭一皺,罵道:“蠢材,如此反間計也被瞞住!”惱起鮮于甫,道:“馬超小兒,吾等是汝家主子好言請來,救汝一國生靈性命,焉敢小覷我等乎!汝在渭橋亦被反間,家破軍亡,莫非忘了!”
馬超聞言,氣滿心胸,拔劍要殺鮮于甫。軻比能呼喝一聲,四周近衛一齊圍上。馬超怎將幾名武士放在眼裡,本欲接戰,但十年落魄,已學會謹慎從事,忍怒道:“超平生不好鬥,但好解鬥,不願與單于相爭。單于休要動怒,超既知原是安寧反間,匈奴背盟,當為單于雪恨,並無他意。除卻扎胡勒後,願單于與超共同南進,撲滅安寧。”軻比能見鎮住馬超,火氣褪了三分,道:“扎胡勒居高據守,難以攻取,將軍些許兵馬,如何成事?”
馬超冷笑道:“扎胡勒乃是北地蠻人,不知兵法之妙,依山據守,雖佔地利,吾若四面放火,彼當如何?”軻比能大喜,與馬超各領軍士,殺上山來,亂投火把,到處燒山,冰雪盡融,山下積水過尺,扎胡勒心慌意亂,匈奴兵士東奔西竄。馬超大喝道:“扎胡勒,汝受命而來,今日背反助敵,倘若返回,右賢王豈不罪汝?可速歸降,將功贖罪!”鮮卑兵士聞得滅門絕戶,一齊歡呼。
此時山上喊爹哭娘之聲,此起彼伏,扎胡勒約束亂軍,全未聽見。馬超見無人理會,大怒喝道:“打破山寨,滅門絕戶,雞犬不留!”鮮卑兵聽了,一個個歡呼雀躍,奮勇攻山。扎胡勒長嘆道:“此番數次辱沒匈奴國威,有何面目回見賢王!”拔刀便欲自刎。兩邊護衛跪下道:“老鷹留得翅膀,以後還可飛翔。狼群失了頭領,便要四方分散。先鋒將不可尋死,應暫降馬超,保住性命,再圖報仇。”扎胡勒道:“倘在日前,降之可也。如今俺與安寧已結兄弟,豈可投降兄長之敵!背叛兄弟的人,死了也不能埋葬在草原之上!”話音未落,忽然山下喊聲大起。
一彪軍馬飛速而來,當先那將大笑道:“扎兄弟,大哥來遲否?”蛇矛烏馬,正是安寧,騎兵齊至,掩殺馬超與鮮卑兵背後,殺得兩軍丟盔棄甲,血流成河。馬超大喝一聲,回馬衝來,安寧接住笑道:“汝晉陽為某所取,尚敢在此稱雄!”身後騎士,源源而來。扎胡勒各山各寨,一齊殺出。鮮于甫心怯,保著軻比能往北走了。
馬超勢孤,不敢戀戰,殺出重圍,匹馬往晉陽而走。行到城外,遙見牆上旌旗倒豎,人影全無,驚疑不定,大叫道:“城中主將安在?”話音方畢,城頭梆子一響,無數人頭湧現,佟衝笑道:“汝弟早敗往壽陽去了,速速去尋吧!”馬超大怒,拍馬往城門衝來,亂箭射到,馬超只得退走。
懸甕山這邊扎胡勒得安寧救了,感激不盡,敘過兄弟之情,共往晉陽城來。安寧並了鮮卑餘卒,笑道:“幸得兄弟寧死不屈,馬超方有此敗,某尚另有計謀隨後,定與兄弟報今日之仇。”扎胡勒道:“哥哥神算,不知還有何計?”安寧道:“且在城中觀看便知。”
卻說馬超單騎離了晉陽,往壽陽而來,馬岱接入,哭訴道:“弟等自兄長去後,遙見懸甕山火起,不知何事,被安寧遣人偽報道是兄長被兩路胡兵誘去困在山中,因此出城相救,卻被佟衝乘虛取了城池,方欲回時,又遭安寧截殺,敗到此處,將士皆有損傷。”馬超道:“誤中奸計,困此孤城,如之奈何?”馬休道:“因兄長未至,未敢妄動,聞安寧兵馬盡出,榆次冰城空虛,多有輜重,未及運走,可乘虛取之,就於冰城據守,伺機再奪晉陽!”
馬岱止道:“兄長不可,安寧多謀,恐此中又有詭計。”馬超道:“壽陽城小,糧草全無,長久屯於此地,倘被安寧攻破,丞相那邊,亦無生還之理!”馬岱哭道:“為今之計,只有盡力守之,稍有疏忽,大軍潰矣!”馬超怒道:“吾有萬夫不當之勇,豈能屢戰屢敗?似此龜縮不出,乃取死之道也!”馬岱苦諫不住,當晚三軍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