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眼角瞟了眼姜黎離這邊。
姜黎離聽了詭源的話,心中有不好的預感,此刻又對上赫郎深邃的目光,不由一驚。
詭源將桌上的包裹,抖落在地,卻是一顆剛剛砍下的人頭,鮮血尚未凝固,“來人,去,掛起來。”
姜黎離不怕死人,但冷不丁看到一個光禿禿的一顆人頭,仍驚得後退一步。
在看清那顆人頭的一瞬間,腳下忽地一軟。
這世上,姜黎離認得的人實在有限,但偏偏這顆死不閉目的人頭,她認得。
這是容景身邊的暗衛,煙存。
姜黎離瞪大了雙眼,慌忙向前跑去,雙手捧起那個鮮血淋漓的頭顱,小心翼翼,又猛地放在了桌子上,一幕幕回憶從眼前浮現。
那年東海之側初見,他看容景救起她,嫌棄的眼神中卻帶著細膩。
——你傷沒事吧。要不要緊?
那日湘王府內他攔下她,笑著對她說要她善待他家世子。
那時她噩夢纏身,他踏上江南。尋來夢安草……
他不待見她那麼多侍朗,他討厭她絆住了容景。但在她危險時卻是他出手相救。
那麼多日子他始終沒給過她好臉,嫌棄的表情時刻掛在臉上,成了他的官方表情。
守在她身邊不管是不是容景的命令,這個人總是時刻保護著她的周全,哪怕心裡不情願,卻還是護著她,在姜黎離心裡,早已拿他是朋友。
可是如今那張曾永遠定格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上。再也看不到他嫌棄她時的鄙視,只有滿目瘡痍的刀疤和一臉傷疤。
姜黎離身子微微搖晃著扶住一旁的桌案,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容景失了這個左右手,心裡一定和她一樣痛吧。
但是如果不是她,煙存又怎麼會冒險進入仙都。
彷彿世界瞬間安靜,身體瑟瑟顫抖著始終不敢在看向那張臉。
努力的扶著桌案卻還是癱倒在地,攤開雙手只覺得手中都是粘稠和血腥。
那個剛剛用溫暖環抱著她的人不知道去了哪,涼風吹來突然覺得好冷。
一陣微風拂過的鼻尖癢癢的,想笑可是笑不出來,想哭可是沒有淚水……
她僵硬在那裡把眼閉得緊緊的。不看不看無論如何都不能看。
如果她不睜眼就能證明這些是幻覺。她寧願瞎了眼睛都不要在看。
可是那血腥味刺鼻的傳來證明著這一切,燻得她無法呼吸。
她一步步後退,到了後來。推開人群,向大院外狂奔。
赫郎深眸一寒,隱去臉上笑意,一拍桌案,身體輕飄飄地躍過她的頭頂,立在她身前。
姜黎離抱著煙存的頭顱,眼神裡沒有任何色彩,看著面前一身肅殺的赫郎,再沒有半分多餘的話。
‘讓開。‘
‘留下他的頭‘
他身上的醇厚氣味。加上她心中的恐懼和憤怒,令她幾乎窒息。
‘那你就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
赫郎不說話。卻上前一步拔下一位士兵的劍,劍冰冷的白光照得姜黎離一陣心寒。
意思已經再明白不過。
姜黎離突然想笑。站在原地看著一片光輝璀璨中慢慢向她走來的赫郎,雖然依舊衣袂翩然,風采絕世劍身殺氣卻盪漾十里開外。
姜黎離知道與琴川相同的殘酷殺虐,即將再次上演,他可以毫不猶豫的對自己狠一次心。
早已經痛到沒有知覺她在心底苦苦嘲笑。
知道自己甚至連忤逆他的資本都沒有,又如何能與他一戰。
‘他沒有錯,我也沒有錯!”姜黎離望著赫郎一字一句的說。顫抖的聲音洩漏了她的慌張和恐懼,又帶著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