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身影沒有動。
看,果然每次他都是勉強的。
“好吧,給你耍流氓的機會不要,那還是我來好了,別到時候去外面哭訴我非禮你就行。”
藍沐冉左腳稍稍向後撤了半步,赫連靖鴻看到標準的起跑姿勢時臉一黑,然而想要出言制止已經來不及,張牙舞爪破馬張飛的虎撲已經飛奔而來,重重撞進懷中。
立定的身影紋絲未動,低頭看著胸前不停拱來拱去的小腦袋,向來鎮定的涼城城主有些無言以對。今晚的野人太反常,把特地來接她的好心情撞了個粉碎。
懷中響起悶聲悶氣的疑問:“昨天為什麼不跟著我?”
“人多,走散了。”
所有聲音和動作忽然停止,就在赫連靖鴻以為藍沐冉又睡著了的時候,又一發重炮彈襲來。
“昨晚不是走散,而是你去找別人了,對吧?”
如果只是簡單的走散,在原定等了那麼久不可能找不到,而且她被堵的小巷距離走散地點並不是很遠,聽到呼聲那麼久才趕來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因為某些原因他去了別的地方。
能吸引他注意力且會移動的東西,除了人還有什麼?雖然猜不到能吸引赫連靖鴻注意力的人會是誰,但結果很明顯,為了那個人城主大人果斷拋棄了她,還是在她滿懷亢奮以為自己終於開彩票行大運成功捕獲刀子心之後。
有時候藍沐冉忍不住就想,人為什麼要有腦子有智商呢,天天流著口水歪著頭呵呵傻笑不好麼,當個白痴總比輕易看透只有一個的真相輕鬆許多吧?不過再想想還是算了,萬一傻到連糖塊耗子藥都分不清一口嚥下去怎麼辦?
腦後一沉,溫熱手掌落在雜亂黑毛上:“又在胡思亂想,這麼多事還嫌折騰不夠?”
“不想折騰的部下不是好部下,你要是煩了就說唄,我又不會死纏著。”
以藍沐冉的性格應該是走自己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從不會因為誰高興誰不高興就委屈自己不舒坦,可今天她說的話跟正常人差不多,這讓赫連靖鴻有些擔心,抓著一頭亂髮輕揉:“你是不是太餓喝了別人的藥?”
“……我看起來很像吃錯藥的?”赫連家骨子裡流的絕對不是血而是毒藥!噎死人不償命的劇毒!
本來就沒什麼氣場的人想要醞釀些氣氛容易麼,一句話稀里嘩啦把剛堆好的悲情捅個希碎,這種怪異氛圍中說什麼能引起共鳴?嗯?
有些惆悵於城主天生的破壞力,藍沐冉真恨不得擤一把鼻涕蹭他懷裡噁心噁心,無奈準備好的話得先說完啊,不然她在花青絲床邊一天連抱怨再受啟發得來的感情論文不就白費了?
青樓中閱遍各色男人的頭牌花青絲說了,如果你喜歡的那個男人並不在意你,那麼就算他說再多甜言蜜語,最後仍會和你分開。
譬如赫連靖鴻。
腳尖一踮伸手勾住赫連靖鴻脖子,藍沐冉費死勁才把下巴墊在他肩上,眨眨眼,這感覺不錯。
看不到對方的表情,所以說什麼都不會受影響。
“淮江計劃是我送你的禮物,等收拾掉南肅那個死變態後保證不會再纏著你……我要離開涼城。”
明顯感覺到高高的人身體驀然一僵。
震驚了吧?沒想到吧?老子也會通情達理,也知道強扭的瓜最後都要打甜蜜素才能賣,雖然節操被狗吃了下限全都丟了,最起碼的視力和自尊還是有的,說得再好聽終歸是沒法和那位堪比女神的前任城主夫人相比,留下來天天黏著追著讓人看笑話,自討沒趣,這日子哪特喵的是藍大小姐過的?
放下手,路過光滑臉頰時順手一摸,唯獨屬於女流氓的笑容盪漾燦爛:“其實你不過是個又臭又硬又沒心的爛城主,無非就是仗著我喜歡你而已,以後,再也不會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