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分上下數十層忽啦啦飛去。
對鴿子阻止兩村人械鬥,多少年後整個河海公社的居民眾說不一。大家知道,能用野草葉片作命令指揮萬鴿的只有鄧躍進一個人,因此,最初以為群鴿是受了躍進的驅使。但事實上這件事發生後第三天躍進才從省城回來。當村人向他講起這件怪事時,連躍進都迷惑不解,可他猛地記起幾年前做的那個夢和夢中爺爺所講的話,歷時多年終於明白了壩地與鴿子的聯絡。
河父海母26(58)
群鴿阻止械鬥的怪事還讓眾多村人記起了一年前瞎嫂所講的“鴿子能救幾十條人命”的預言。
其實,壩地爭端的最終解決不是鴿子而是進了趟省城的躍進。
因為張家窩棚村社員持械群毆未果,並沒有使他們對壩地死心。但當他們正準備策劃下一次爭奪壩地的行動時,卻得到了蛤蟆灣子村人正組織勞力興建稻田的訊息。
躍進在省城僅呆了兩天,他在返回途中被一處平原地區的連片水稻吸引,一連在這個地方住了十多天。他不僅弄明白了鹽鹼地也可改造成稻田的原因,還學會了整修稻田和從插秧到收穫的全部技術。
因此,一回村他便向全村人宣佈自己把蛤蟆灣子鹽鹼地改造成高產稻田的計劃。“雪白的大米飯,比饅頭還要好吃。”他振振有詞成竹在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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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壩地作依靠的二隊社員最先聽信了躍進的話,他們在雨帶領下僅半個月便將上百畝鹽鹼地改造成稻田,秋天收穫了六萬斤稻穀。在鐵的事實面前,張家窩棚村放棄了對壩地的爭奪,與整個河父海母之地的社員一起開始興修水利,整修稻田。三年後,黃河淤地已變得水渠縱橫稻花飄香了。
劉氏的末日
劉氏是在河父海母之地最初稻花飄香的日子裡發現耳朵出現問題的。此前,她躺在炕上可以聽到院子裡秋葉的飄落,可是忽然有一天,連家裡近在同屋的說話聲也變得隱隱約約了。她以一個年屆七十老人的機敏很快意識了自己衰老的現實。
“歲月不饒人啊。”她這樣想。此後,天下紛紛紜紜的變故和蛤蟆灣子雜七雜八的事情開始與她毫無關係,就連家裡的事她也懶得管懶得問了。
她的生活空間變得異常狹小,小到幾乎只有習慣性地早早起床在春、夏、秋三季澆灌院子裡的花草,而冬季則打掃院中垃圾,然後便靜靜地坐在自己屋裡的躺椅上,用心體會時間的悄悄流逝。
“原來光陰就象草橋溝裡的流水一樣啊……”她這樣想的時候,又開始體味走過的歲月。這對一般進入暮年的老人來說也許是件悠閒的事情,可對劉氏卻是一項艱苦的心靈跋涉,等於把過去的經歷重新經歷一次。
她一個人一個人地,一件事一件事地回想和思考,毫不被周圍的環境和孩子們的打鬧所影響。這使一家人以為她患了老年痴呆症。她原先心事重重地照顧那麼多兒輩和孫輩的衣食起居,現在卻要反過來讓全家人照顧她。吃飯和睡覺的時候,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把她從回憶中喚醒。
她用一雙迷惑的眼睛不滿地看著站在自己近前的家人,“再等等好不好,我不喜歡手頭留下些半途而廢的事兒。”她常把回憶中的某個片斷當成正在做的事兒,一定要到告一段落才從躺椅上站起身來。這種痴迷常常使她把回憶和現實相互混淆。
當有一天,閉門研讀書稿五年的紅旗忽然出現在她面前時,便發生了這種混淆。她當時正回想到兆富用沼氣發電的那些日子,因此把面前的紅旗當成了兆富。從劉氏臉上,紅旗沒看到奶奶見到自己時驚訝的表情。她目光慈祥若有所思,旁若無人地絮道。
劉氏說你老大不小了,該到成婚的年齡了,家裡就有個仙女不是?她見“兆富”滿臉迷惑,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