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有豹看過,這才唉聲嘆氣地朝著相有豹搖頭苦笑道:“就這麼個活兒,哪怕是叫祖師爺下凡,只怕也不能在三天內把一隻畫眉鳥調教出叫口來!”
掀開罩在鳥籠子上的黑布,相有豹打眼瞧了瞧那隻銀眉金畫眉,咕噥著低聲說道:“這鳥兒的品相倒是真不錯!真要是能伺候出三十六個叫口,那還真能拿出去在人面前出頭拔份兒!可三天。。。。。。”
像是頭被惹出了火氣的牤牛一般,謝門神狠狠地從鼻孔裡噴出了一口氣:“三天功夫,甭說是調教出三十六個叫口的畫眉鳥,那就是找著合適的叫口哨兒,恐怕也得花不少心思呢!”
擰著眉頭,納九爺也是不自覺地點了點頭:“還真是!自打早年間火正門堂口散了之後,往常靠著火正門裡訂做叫口哨兒吃飯的幾家好手差不離都斷了手藝香火!前門樓子徐家回了山西老家,後海唐家的手藝也大不如從前了,也就剩下個鳳尾衚衕的雀兒洪,估摸著那能做八音哨兒的老師傅還在。。。。。。嘿。。。。。。咱們這兒自己個兒都一腿泥、滿身髒了,我怎麼還琢磨起旁人家裡頭那點子事兒了?!”
給納九爺端過來一碗熱茶,相有豹也是眉頭緊鎖地看著桌子上放著的那隻鳥籠,卻怎麼也琢磨不出來個法子!
照著往日裡伺候畫眉、八哥這類聽叫口的玩意來說,先就得慢慢花上大半年的功夫,一點一點地把鳥舌頭給細細修得圓潤了,這才能讓鳥兒的叫口聽起來婉轉悠長、脆亮入耳!
而在這半年的功夫裡,不僅這鳥兒不能聽見同類鳥兒的鳴叫,更是不能聽見其他的雜音。要是叫那鳥兒一個不留神的學會了叫出些古怪的動靜,那無論這鳥兒品相多好,也是一文不值——行話裡,這鳥兒就叫髒了口,白送人人家都不要!
好容易等得那鳥兒修好了舌頭,這時候還得尋來高手匠人制作的叫口哨兒,變著花樣地在那鳥籠子旁邊一遍遍地吹,好讓那鳥兒逐漸記住這些叫聲,同時也能慢慢學會了這些叫聲。
前後差不離伺候上一年多的時間,等得這鳥兒學會了三十六種不同動靜的叫口,這才能拿著黑布罩了鳥籠子,趁著大清早人少清淨的當口掛在樹林子裡,讓那鳥兒與野鳥鬥叫口,激發那鳥兒的猛性。直到那鳥兒為了爭勝,一口氣能叫出三十六個叫口的動靜,這才算是大功告成!
要把這麼些水磨功夫湊到三天的時間裡,甭說是火正門祖師爺下凡,那就是神仙也做不成啊。。。。。。
使勁嘬著牙花子,相有豹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啥法子,可看著納九爺愁得抓心撓肺的那副模樣,相有豹也只能是沒話找話地寬慰著納九爺:“師叔,您倒是說說看,以往咱火正門裡伺候這些聽叫口的玩意,都得用上些啥玩意和叫口哨兒?”
耷拉著腦袋,納九爺沒精打采地應付著相有豹的問話:“火正門裡伺候聽叫口的鳥兒,那左不過就是拿著白瓷渣子浸無根水潤那些鳥兒的嗓門,再配上螞蚱汁蒸出來的黃黍米補鳥兒的底氣。有時候要調教的鳥兒多了,懂吹叫口哨兒的師傅忙不過來,那就得使上八音哨兒,吹一個響一片,七八間屋子裡聽見的叫口都一樣。。。。。。”
眼前驀然一亮,相有豹猛地來了精神:“那是怎麼個吹一個響一片?”
無力地搖了搖頭,納九爺唉聲嘆氣地隨口應道:“那是鳳尾衚衕雀兒洪家的獨門手藝,做出來八個一模一樣的叫口哨兒,也不知道是使的啥門道,只消吹響一個叫口哨兒,方圓五丈之內,其他的七個叫口哨兒都能一模一樣的響一遍!唉。。。。。。都這時候了,還琢磨這些個沒用的玩意幹嘛啊。。。。。。”
眨巴著眼睛,相有豹略作思忖,猛地朝著納九爺叫道:“師叔您別犯愁,沒準咱們遇見這檔子麻煩事,也就著落在這叫口哨兒上頭了!方才您說的那鳳尾衚衕雀兒洪家,現下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