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清白,況且臣妾不想失信於端妃娘娘,是而三緘其口。”
華妃還想再說什麼,端妃已緩過氣來,緩緩道:“怎麼華妃妹妹不信麼?”
華妃道:“並非妹妹多疑,只是覺得姐姐似乎與甄婕妤很相熟呢。”
端妃淡淡一笑,“本宮與婕妤之前只有兩面之緣,初次相見也是在溫儀週歲禮上。華妃這麼說是意指本宮有意維護麼?”說著傷感搖頭,“本宮病軀本不宜多事,何必要做謊言袒護一位新晉的婕妤。”
眾人見端妃孱弱之態而在華妃面前如此傷感,不由隱隱對華妃側目。華妃無言以對,只好道:“本宮並未作此想,端妃姐姐多心了。”
玄凌不顧她二人你言我語,起身走至我面前,伸手拉我起來,“尾生長存抱柱信①,朕的婕妤不遜古人。”
心底暗暗鬆出一口氣,大理石地極堅硬,跪的久了雙腿早失了知覺。咬牙用手在地上輕輕按了一把,方搭著玄凌的手掙扎著站起來,不想膝蓋一軟,斜倚在了他懷裡。
眾目睽睽之下不由大是窘迫,臉“騰”地一下滾滾的熱了起來。華妃微一咬牙,別過臉去不再看。皇后微笑道:“先坐下,等下讓太醫好好瞧瞧,夏天衣裳單薄,別跪出什麼毛病來。”說著瞥眼看華妃。
連忙有殷勤宮女放一把椅子在端妃身旁請我坐下。見我無恙坐好,玄凌才放開我手。
端妃轉眸環視立於諸妃身後的宮女,咳嗽幾聲面色蒼白,緩緩道:“華妹妹不信本宮的話也有理,剛才本宮在堂外似乎聽見有宮女說當夜見婕妤前往煙雨齋方向,不如還是再澄清一下比較好,以免日後再為此事起糾葛。不知皇上和皇后意下如何?”
皇后道:“自然是好。”說著語中頗有厲色,“剛才是哪兩個人指證甄婕妤?自己出來罷。”
迅即有兩名宮女“撲通”跪於地上,花容失色俯身於地。皇后道:“你們倆都是親眼見甄婕妤進入煙雨齋的麼?”
一宮女道:“奴婢是見婕妤往煙雨齋方向去,至於有無進去…似乎…似乎?”
“什麼叫似乎?簡直是‘莫須有’。”又看向另一宮女,“你呢?”
她把頭磕得更低,慌張道:“奴婢只是見婕妤獨自一人。”
皇后不理她們,只說:“皇上您看呢?”
玄凌露出厭惡神色,“皇后看著辦。只一條,不許縱容了宮人這種捕風捉影的惡習。”
皇后吩咐身側江福海道:“拉下去各自掌嘴五十,以儆效尤。”
窗外很快傳來清脆響亮的耳光聲和宮女哭泣的聲音,華妃只作充耳不聞,轉過頭來瞬間睫毛一揚,飛快目視曹婕妤,旋即又若無其事垂眸端坐。
曹婕妤懷抱溫儀羞愧上前道:“方才錯怪婕妤妹妹,實在抱歉。”
我只是搖頭:“不必。身為人母姐姐也是關心則亂。”
華妃勉強訕笑道:“剛才誤會婕妤,是本宮關心帝姬才操之過急,還請婕妤不要見怪。”
我微笑正視她:“怎會。娘娘一片心意嬪妾瞭然於心。”華妃被我噎住,又無從反駁,只得道:“婕妤明白就好。”
氣氛仍然有些僵硬,端妃倚在椅上對玄凌輕笑道:“臣妾那日遙遙聽見扶荔殿有美妙歌聲,很是親切耳熟,不知是誰所歌?”
玄凌微微一愣,皇后已搶先說道:“是新晉的安美人。難怪你遠遠聽著耳熟,這幾日在宮中歌唱的都是她。”說著喚陵容上前向端妃請安。
端妃拉著她的手細細看了一會兒,道:“長得很清秀。恭喜皇上又得佳人。”
玄凌微笑頷首,我暗暗納罕,以前一直以為端妃柔弱,不想卻是心思細密、應對從容,但是於恭維話上卻來來去去只一句“恭喜皇上又得佳人”,賀完我又賀陵容,當真毫無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