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紅的日色肆溢,灑落金燦燦的勢芒,灼燒廣闊無際的滾熱大地。
重山其間,峰巒拔地而漲。
青蔥碧翠的林木遍佈重重峰巒,猶如青綠外衣,無懼炎炎烈日的烘烤,迎著淡不可聞的輕柔微風,生生不息的挺拔聳立。
久未逢露的赤紅大地顯然又是另外一番場景,乾涸的土地早已開始龜裂,密密麻麻的縫隙肆意衍生,如同一張實質的大網,分隔數之不盡的細小區域。
大網當中,突兀一座六角涼亭,在一眼荒廖的此間,顯得分外醒目。
六角涼亭菱輪缺兀七分,銅質的頂柱亦是鏽跡斑斕,瓦礫碎石更是殘缺滿地,想來得知年代久遠。加上地勢陡墜不平,破損的六角涼亭已是危危可及。
“唉!這可憎的旱荒,亦不知什麼時候才是個頭。”涼亭之中,老者撫須,皺眉嘆道。
老者已是垂暮之年,歲月的痕跡如同老樹樸根般在臉上盤亙,皺眉之時更是在額頭勾踐出數道如細浪湧出般的紋路。
與老者緊密而坐的是一名方不過十歲的女童,女童圓鼓鼓的臉頰上滿是汗滴,沾裹土黃色塵泥的小手不斷的擦拭,不一會兒白淨的小臉蛋上已是斑斕一片。
女童吐了吐舌尖,抹過乾涸得有些開裂的嘴唇,清脆的童音從口中迸發,在烈日照耀下帶來些許清涼。“如果來場大雨就好了,爺爺爺爺,你說對不對。”
望著天真可愛的孫女,老者露出慈祥的笑容,眼神卻遊離在對側一直不若聲響的青年。
爺孫倆相依為命,居住在距離此地三日行程的冰風鎮上,一直靠著採集藥草過活。此地旱荒已久,連生命力頑強的山中林木皆有枯萎之勢,來往之人更是屈指可數。而對側青年絕非藥農,衣著華貴,來此荒山旱地,倒讓老者有些驚奇。
老者並非好事之人,儘管心存疑惑,硬是心頭壓制了下來,與側旁的孫女閒聊。
時光緩緩流逝,狂暴的烈陽不減,從涼亭初始,青年便一直將面容埋置積厚的獸皮書後,若非每隔一段時間響起的輕微翻頁聲響,老者還以為對側的是哪路名師雕磨的惟妙宗刻呢。
青年淡然如水,可是爺孫倆顯然有些躁動不安。
“這該死的天氣。”老者拭去額頭上的汗滴,甩手灑下一地汗漬,嘴裡小聲抱怨著,從腳邊老藤編制的藥簍中取出水袋,咕隆咕隆灌下數口,遞給同樣汗落滿面的小孫女。“小悠,來喝口水,解解熱。”
此刻堪是正午,要待到夕落,可是還得煎熬不少時辰。
被稱為小悠的女童小口啄飲著被烘烤的有些溫熱的水袋,滿臉的汙垢掩埋著一雙明亮的大眼,正用好奇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觀看著獸皮書的青年。
“大哥哥,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一個不留意間,小悠來到青年身旁。
這可嚇壞了老者,青年衣著華貴,顯然身家菲比,爺孫倆人無權無勢,一個不小心惹怒了青年,那可說不得有怎般後果。
念及於此,老者連忙上前將小悠拽至身後,面色恭敬,連連致歉。“對不起,小娃娃不懂事,打擾到少年您,真是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說罷,對著身後的小悠佯怒道。“小悠,還不跟人家少爺道歉。”
孤長寡孫,任誰都招惹不得,低聲下氣之勢,已是常態。
“少爺,對不起。”小悠嘟著小嘴,有些不怎麼高興,可是被老者狠瞪了一眼,只有百般不願的說道。
“無妨。”
青年淡然道,將獸皮書放置膝蓋,未曾示人的面容出現於爺孫倆的眼前。
小悠有些呆了呆,而老者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華貴青年面容清秀,顯然出生教養優秀,僅初次相見,便能感到一股清儒之風籠罩而襲,配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