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舊宅,去看望蕭宇。不料兩下言語不和,沈馳一怒之下將屋宅內一些舊物付之一炬。暴怒之下的蕭宇披麻戴孝,跪在靖王府門前一夜,最終求得獨孤澹、謝琛同意,為沈驤擺了超度亡靈的水陸道場。一場不大不小的紛亂,不僅驚動了安奉靖王和督知府,連同雲州知府慕超也得到訊息,只得一起出來算是收束了局面。
雙方會面之際,慕超和謝琛都認同,西恆方面長時間靜默不動,並非是好現象。況乎英琭亦非是按常理行事之人,與其望風而動被動應對,莫如迎頭而上以禮相邀。
獨孤澹聞策欣然應和,表示由他出面與謝琛一起做東道,將西恆國主英琭,天相騏王及其知府林箏,雲州知府慕超邀請到一處,茶話小聚一回共襄邊戍寧和大計。
西恆方面很快傳回公文回函,上面赫然加蓋了西恆國主的行文小璽。
奉節靖王府書房中,獨孤澹與謝琛對坐了足有半柱香功夫,終於謝琛先有動作,重新拾起案上公文又細看了一回。“擎韜,我早有聽聞他生性風流弗羈。然此番我卻憶起先前儀光在提及英琭其人時講過的話:英琭是為掩人耳目而故作風流。儂與英琭頗有交往,依儂說來,此言確實否?”
獨孤澹把玩著細瓷茶盞,略沉思片刻後還是搖搖頭:“難說。以我所見,唯一見他對一人專情過。”
無需說明,謝琛也知道所指是誰。他將公文遞給獨孤澹,點了點上面的印文:“真如儂所講,我便對英琭的行措更加疑惑。儂且看這印文——儀端瑞光,可不就是儀光的表字麼。他既然已另結良緣,為何又將這麼刺眼的物件放在眼前?還有,英琭近兩年中,異乎尋常安靜蟄伏,我斷乎弗信是修身養性。唯一合理的解說或推測,那人尚在人世,而之前的暴卒焚屍都是障眼法而已。”
獨孤澹手中刷的一聲放下公文,盯住對面謝琛:“如此推想不無道理。鳳凰涅槃浴火重生,只是如今的鳳郎又會隱於何處?再則,西恆此番如此爽利應約,會否也為循著某些線索前來訪查?”言至於此兩下又重歸沉默。
那人生前的獨到處端是不少,而今思來,哪一樣又都做不得憑據。總不能下令,所有可疑男子脫衣驗看後背是否有紋身;那人手臂被用過刑,一筆簪花小楷只怕也再不會見了;至於最是異於常人的配香,是萬氏兄妹當年特請虞州多家名醫一起研製調配,而今其配方僅有萬氏兄弟知道。若是鸞儀小築未毀,或可找尋到那人昔日用物。可恨在於不僅是尚京故居於當日逃離之夜被焚燬,就連安遠舊宅中的舊物,已被沈馳妒火大作之下,化為灰燼。萬氏兄弟早對隆氏一族的人恨不能食肉寢皮,如今既已割斷所有牽扯,斷不會將配方之事說明。更遑論沈驤乃是暗衛出身,欲行隱身直如反掌觀紋。即便是他當真願意活著,又該以何種說辭說服他現身?
每每回想起那般集華美、智勇、襟懷於一身的人,被血肉模糊的釘在刑架上,隨後竟從大牢後牆運屍窗拖出去,化作一罈灰渣,便令人不由得惡向膽邊生;更加對隆昌國事心灰意冷。
獨孤澹不無悵然的感嘆:“鳳郎若當真還在人世,該當是上蒼垂憐於這一方天下的蒼生。只要他肯現身於世,為兄必效仿文王訪賢,親自牽馬墜蹬恭請其出世。”遂見謝琛兀自茫然的搖搖頭。
獨孤澹當然明白謝琛的意思。小隱於朝,中隱於市,大隱於野。善望的嘲風如今都已愴然辭朝而隱,到哪裡去尋找這個無比渺茫的目標?
步行去向花廳用膳途中,有信馬斥候分別送來西恆方面行程,以及雲州知府的私人信函。拆看之後轉交給謝琛,獨孤澹苦笑道:“福無雙至也。”謝琛接過信件看罷,隨之一驚。持信件的手不經意間微有顫抖。
西恆方面發來公文,國主英琭已委任專使帶隊,會商人馬已集結啟程。
慕超來信告知:內人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