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嗎?人生真的可以潰敗到那種地步……我每天恨不得用頭撞牆……”
其實我很想告訴他,我明白的。
雖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那種無力的感覺,我真的很明白。
起先還有會有些親戚朋友同事去看望,漸漸的,便門可羅雀了。
誰賺錢都不容易,誰都怕他們開口借錢,這是個無底洞,誰也不知道借出去的錢要何年何月才收得回來。
世態炎涼,冷暖自知,原來真的有這麼一回事的。
自懂事以來從來沒掉過一滴眼淚的少年,在父親的病榻前,怎麼都忍不住洶湧而出的淚水,病房裡常年有一股消毒藥水的氣味,眼淚打在父親瘦骨嶙峋的手背上,是溫熱的。
醫生都據實相告:“即使化療可以延長壽命,也是一個痛苦的過程,而且……最多也不過兩個月而已。”
連父親自己都放棄了,他氣若游絲的對他們母子說:“算了,時日無多了,別浪費錢了……”
某天中午,袁祖域送粥去醫院,驚喜的發現父親的精神似乎好了很多,在那一刻,他還相信生命有奇蹟這回事。
十五歲的少年,閱歷尚淺,哪裡想得到“迴光返照”這樣殘忍的字眼。
那天下午上課,莫名其妙的一陣胸悶,氣喘,眼皮狂跳……他從來都不是迷信的人,可是,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最後一面都沒見到,身上連打的的錢都沒有……”他仰起頭灌下一整杯冰可樂。
我連忙起身下樓去前臺又要了一杯,我真的覺得,再不找個藉口先回避一下,我真的會當著他哭起來。
在我失神的排著隊買可樂的時候,筠涼和杜尋以及陳芷晴在一家甜品店碰面了。
這是筠涼第一次正式見到陳芷晴,唱歌的那天晚上,杜尋怕事情弄得不可收拾,在我回頭去叫筠涼的時候拼命把陳芷晴帶走了。
在筠涼認真打量陳芷晴的時候,陳芷晴也在細細端詳這個在自己作為交換生期間,“橫刀奪愛”的情敵。
陳芷晴有一張毫無殺傷力的面孔,並不是不漂亮,而是這種美是需要認真的,耐心的審視的,不像筠涼,往那兒一坐,冰雪容貌,氣質凜冽,立刻反襯得周圍所有女生都成了庸脂俗粉。
杜尋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在筠涼旁邊坐了下來。
不管這個時代“男女平等”的口號喊得多麼響亮,有時候,男生的選擇總還是能在某種程度上滿足女生的虛榮心。
否則陳芷晴的臉色,怎麼會在那一瞬間,變得灰白。
其實沒有什麼好說的,無論如何斟酌措辭,無論理由多麼完美,都不能減輕傷害,這個道理,杜尋和筠涼都明白。
甜品店的角落裡,紅色的沙發頂上吊著一束黃色的光,往日美味的甜品在燈光下泛著慘白的光,令人失去了食慾。
陳芷晴忍了又忍,可是眼淚還是不受控制的掉下來,過了很久很久,她低聲問:“你們怎麼認識的?”
杜尋和筠涼對視了一眼,像是交換某種默契,最終還是杜尋把話題岔開了:“芷晴,千錯萬錯,都是我一個人的錯……我也不曉得要怎麼說了,你要我怎麼樣,我就怎麼樣……”
陳芷晴滿臉都是淚,但聽了這話,還是忍不住笑出來:“我要你怎麼樣……我能要你怎麼樣……那我要你跟她斷絕來往,我既往不咎,你能做到嗎?”
筠涼心裡一動,但理智還是剋制住了衝動,這個時候,她的身份確實不便多說什麼。
杜尋點了一根菸,狠狠的抽了兩口,終於帶著魚死網破的心情對陳芷晴說:“芷晴,我不想否認我們過去的確是有感情的,你就當我人品低劣,這兩年間我真的沒有動過背叛你的心思……”說到這裡,杜尋也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