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找誰呢?我跟唐元元氣場相斥,跟林暮色之間又似乎有一種很微妙的東西,也許說不上有多不喜歡她,但她不來找我,我絕對不想去找她,至於沈言……人家工作之餘應該要談戀愛,我又何必做個不懂事的電燈泡。
我一邊默默的自言自語一邊翻著手機裡的號碼,忽然眼前一亮,決定惡作劇一下。
電話通了之後,那邊說“我沒存號碼,你是?”
廢話,我當然知道你沒存我號碼,你要存了我還怎麼玩得下去呢!我尖著嗓子說:“哎呀,你個沒良心的,怎麼連我都不記得了,我是你前女友啊!”
一陣窒息的沉默過後,他冷靜的問:“那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想到竟然歪打正著,我內心一陣狂笑,但表面上依然情深意重:“沒什麼事,我只是想告訴你,孩子我會一個人帶大的,你就放心吧!”
如果我媽知道她生的女兒有這麼無聊,她會不會後悔當年沒掐死我?
那邊又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終於說:“嗯,那就麻煩你好好教育孩子,別讓他長成宋初微那個腦殘一樣了。”
……
還是老地方,麥當勞的玻璃窗外車水馬龍,對面燈火輝煌。
我憋不住了終於問他,你怎麼知道是我啊,難道我變聲不成功嗎?
袁祖域用那種極其不屑的目光看了我一眼:“是你對我不瞭解,我對數字相當敏感,任何號碼我看過兩遍都能倒背如流。”
哇,我忍不住驚歎,真沒看出來你這麼有才華呢!
他的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停頓了片刻,他忽然輕聲說:“當年奧數競賽,我也是拿過獎的。”
這句話裡充滿了淡淡的傷感和濃烈的滄桑,其實我原本不是個喜歡追根究底的人,但看到平時吊兒郎當沒個正經的袁祖域忽然像是換了一個人,我還是忍不住八卦起來:“那為什麼沒繼續讀書呢?”
他的目光從可樂移到了我的臉上,確定了我並不是在譏諷而是真誠的詢問之後,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起來,其實也只是簡簡單單幾句話……”
我真的是沒有想到,這個看著像個小痞子異樣的袁祖域,當年竟然也是優等生。
雖然從小到大讀的一直都是普通的學校,但也一直都是老師最喜歡的學生,在他的講述中,我彷彿是看到了另一個顧辭遠:聰明,調皮,心高氣傲。
但不同的是,顧辭遠家世優渥,而袁祖域家境較為普通。
在他高一的那一年,原本普通的家境隨著父親的去世,變成了貧寒。
多年後他說起這些,幾乎可以一笑而過:那時候真是覺得家徒四壁,覺得一貧如洗,覺得我要去死呢。
看著他微笑的說著這些原本很沉痛也很殘酷的事情,沒來由的,我心裡泛起了淡淡的酸楚。
袁祖域的爸爸是某家物業公司的管道維修工人,工資待遇並不豐厚,但好歹也是家中唯一的勞動力。他媽媽生他生得比較晚,加上身體不太好,早早的就辦了退休,生活重心也就是照顧一下家人的飲食起居。
如果沒有他父親突如其來的那場災難的話,本來也算是幸福安樂的一家三口。
其實很久之前,他父親自己隱約就感覺到身體有不適,但一來嫌麻煩,二來也是自欺欺人,總想著沒什麼大事,三來,最現實的,也是不想浪費錢……所以就一直忍著。
說起這件事,袁祖域的眉頭一直緊緊皺著,明顯心裡很不好受的樣子。
他說:“真的沒想到,七尺男兒,說病倒就病倒了……躺在醫院裡,瘦得皮包骨頭,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臉頰全部陷下去,面板鬆弛,每一根骨頭都看得清清楚楚……”
袁祖域抬起頭來看著一臉不忍的我,苦笑:“能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