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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這個時候,孤老頭的死如一隻在路中被人類無意間踩死的螻蟻般再平常不過,各種死人的訊息成了蛤蟆灣子村人的談資。孤老頭死後僅半個月,鴿場的胡萬勇在一天夜裡吊死在了村外的一棵歪脖子榆樹上。

他是第二天一早才被人發現的,兩隻眼睛垂在眼眶下,舌頭吐出足有二寸長,樣子十分嚇人,致使無人敢將他的屍體從樹上放下來。最後,是得到訊息的鄧家二兒媳花在劉氏幫助下收斂了屍體。

對胡萬勇的死因,村人眾說紛紜,最讓人信服的一種說法是害怕象孤老頭那樣死時屍體象只僵硬的牲畜,他死前的一個批鬥會上,青菊曾說過如果再不老實,祝髮財就是你的榜樣。

因為孤老頭和胡萬勇的死,劉氏已對小女兒青菊視同路人。親生母女間的冷漠事實上比仇視更加殘酷,但這仍沒有將青菊從近乎瘋狂中拖出來。青菊固執地認為祝髮財的死是罪有應得,對於隱藏於村人中長達二十年的壞人來說,孤老頭早該象莊稼裡的雜草一樣被剷除了。然而孤老頭和胡萬勇死後沒出兩個月,這個生理和心理都發生變異的姑娘一件突發事件而心灰意冷,如同一束跳動的火苗被一盆冷水潑過,堅定的信念變成了溼漉漉的死灰。

孤老頭死之前,青菊便因與全家人特別是劉氏格格不入無法相處住進了大隊部。大隊黨支部書記鮑文化派人為青菊買來被褥和一應俱全的生活用品。

而正是從這個時候起,小毛頭開始對青菊想入非非。小毛頭已與無血緣關係的妹妹枝子在周嬸撮和下已下親事。可他擔任民兵連長與青菊整天在一起後,漸漸把枝子扔在了腦後。更可怕的是,他對青菊的感覺象被酵酶催發過一樣,在短時間內迅速從愛慕到發展到佔有。一段時間以來,他尋找著兩個人單獨在一起、更準確地說是下手的機會。一個月落星稀的夜晚,他與大隊支部書記鮑文化一同走出大隊部,卻並沒有象往常一樣回家,而是躲進了大隊部附近的一堆高梁秸內。

年輕人決定鋌而走險,佔有大隊部裡獨居姑娘的慾望已使他再難以忍耐了。小毛頭在高梁秸的空隙內貓了半小時。他重新返回大隊部時已夜深人靜,唯一的聲響是遠遠傳來的油田鑽井轟鳴和偶然的狗叫,無月的天空無數星星眨著賊亮的眼睛。對即將付諸的行動,小毛頭感到既刺激又緊張。

此前,他隨年輕人無數次懷著好奇的心情躡手躡腳地去聽新婚夫婦的門子,也正是在那屋內傳出的各種動靜中破解男女之謎長成一個真正男人的。但二十一歲的小毛頭至今仍沒與哪個女人有過Xing愛,雖然身體裡常常有難以壓抑的衝動,雖然知道只要自己深夜走進浪女人家便會輕而易舉地如願以償,但他對這種女人十分不齒。大隊部的大門已被青菊反鎖,小毛頭輕輕一躍扒住院牆,爾後敏捷地一翻身跳到了院子裡。青菊房間裡的燈仍然亮著,她正在煤油燈下翻看書報。雖然小毛頭翻牆入院的聲響並不大,但她仍然敏銳地聽到了。她迅速地將頂門槓握在手裡,大聲地問是誰。外面傳來的卻是小毛頭的聲音,他隔門要青菊把門開啟,說自己有急事要與青菊商量。青菊長出了一口氣,幾乎沒加思索便開啟了房門。

在開門的一瞬,青菊被嚇了一跳,小毛頭往日冷酷嚴峻的目光蕩然無存,裡面全是淫邪。“青菊,今晚我就在這兒睡了。”他主人般地將沾滿雜草的外衣脫下扔在椅子上,在青菊的驚詫中將姑娘攔腰抱緊了。

事情發生的異常突然,直到青菊的整個身子被對方抱起來向床邊走時,她才明白民兵連長壓根沒有什麼事情商量,小毛頭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子走了形,變成了一個面目猙獰的野獸。此時的青菊無論從生理還是心理上已不是個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