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守禮。道理他說明白了,人情的話他也說盡了,實在是沒別的可說了。
“那、那行吧,那我先回去了。”連守禮站起身,往外走,走到門口,又扭過頭來問連守信,“……老四,那五十套桌椅,不會再變了吧?”
“不會,三哥,那個你放心。”連守信就道。
送了連守禮出去,連守信就回到後院。進了東屋,連守信坐到炕上,還作勢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並不存在的汗水。
“咋地,他三伯真是為那些桌椅的事來的?”張氏就問道。
“嗯。”連守信點頭。
“那你咋說的,說好了沒?”張氏又問。
“說好了。”連守信長吁了一口氣,“下回啊,再有這樣的事,我還得慎重點才行。啥事都得一步步來,話也得一句句說。因為啥事它都有個變動。要是一開始,我沒一股腦說把一百套桌椅的活都交給他。就好了。也就沒今天這個事了。”
連蔓兒在旁邊就抿了嘴笑。連守信又學會了一件事,這算不算是額外的收穫?
當然要算。
“他三伯這個人,做事有些太死板了。本來這個事挺好說的,剛才看他挺不願意,這個彎,估計他得轉幾天才能轉過來。”連守信又道。
其實,連守信對連守禮還是很瞭解的。
連守禮在某些事情上是比較死板。同時,他也和連老爺子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多思多慮。連蔓兒相信,連守禮這一回去,晚上肯定會睡不著。他會琢磨這件事。
那就讓他好好琢磨琢磨去吧,不能因為一件事情習慣是那個樣子。就當它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連守禮也是時候學著長大了。
一家人吃過晚飯,剛將桌子收拾下去,趙氏和連葉兒就來了。張氏忙叫人將這孃兒兩個請進後院,在炕上坐了。
“吃過飯沒有,要是沒吃,就在這吃點。”張氏笑著對趙氏和連葉兒道。
“剛吃完,不吃了。”趙氏忙陪笑道。
連蔓兒就讓人端了茶水和點心上來,讓趙氏和連蔓兒吃。連守信、五郎和小七就都起身往前院書房去了。留下她們孃兒幾個自在說話。
趙氏坐在炕上。比起往常明顯有些拘謹,期期艾艾的。似乎是有話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張氏就與趙氏說些家產裡短,連蔓兒則將招呼了連葉兒,兩個人到西屋說話。
“葉兒,有啥話,你就跟我說吧。”到了西屋,連蔓兒和連葉兒上炕坐了,連蔓兒就對連葉兒道。
“蔓兒姐,其實、其實也沒啥要說的。”連葉兒在連蔓兒跟前,還是比較自在,什麼話都肯說的。“就是那些桌椅的事,我爹回去,就悶著頭在那琢磨。說是啥得罪了四叔,還讓我和我娘過來,打聽打聽,好好說說啥的。”
連蔓兒忍不住撲哧一聲就笑了。
“三伯多心了。我爹應該都講明白了吧,這次實在是三伯一個人忙活不開,學堂那邊等著用桌椅,不能耽誤了。往後我們這有啥活,只要三伯不嫌棄,還少不得三伯的份。”連蔓兒就道。
說到這,連蔓兒停下來,看著連葉兒,又笑了笑。
“葉兒,這個事,你能理解不?”連蔓兒問連葉兒。
“蔓兒姐,我能。學堂是大事,不能因為就顧著讓我爹掙錢,就把大事給耽誤了。……咱們是長久相處,也不在這一件事上。”連葉兒就道。
“這就對了。”連蔓兒點頭。比起連守禮和趙氏,連葉兒這個小姑娘要大氣許多。
“不過吧,這件事,三伯他要誤會,就讓他暫時誤會一段日子也沒什麼。只要你和我三伯孃心裡有數。咱們還跟以前一樣。”連蔓兒就又道。
連葉兒就眨了眨眼睛,有些沒聽明白連蔓兒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