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看你問的,要能容工夫,我還能另做安排?”連蔓兒一邊忙著手裡的活計,一邊就答道,“這件事說起來,還是我爹當初心裡一熱。一百套桌椅,咱的學堂開春就開學,本來就不是一個人能忙得過來的活。”
“咱這周圍,木匠也不止我三伯這一家。都是鄉里鄉親,過的不好的人家有的是,咱多多少少也得照顧些。……我三伯家,現在也不就指著咱們這的活計。”連蔓兒又道。
說到有活計,也要照顧一下十里八村別的木匠,張氏對此是沒有意見的。
“你說的也是。鄉里鄉親。能維護的咱是都該維護點。”張氏就道。
“可不是咋地。”連蔓兒就笑了,“這回這木工活,我就分給兩家了,以後再有類似的,也該這麼辦。……讓大家都沾沾咱家的光。”
連蔓兒這句話,可與剛才她對連守信說的有些區別。不過,因為是換了一種說法。張氏並沒有反應過來。
“沾光這話得別人說,你這孩子。”張氏也笑了。
……
前院,連守信和連守禮在前廳對坐,屋內的氣氛些微有些緊張。而這緊張的氣氛,是來自於連守禮的身上。
“老四,我、我剛才在街上。看見你家的車拉木頭,我聽說,你分了五十套桌椅的活給趙家村的老趙和西村的老李?”連守禮看著連守信,小心地問道。
“啊,是有這麼一回事。三哥,我……”連守信點頭道。
“老四,”連守禮不等連守信說完,就忙插話道。“那五十套桌椅。是用在啥地方的,沒聽你說過呀。應該不是學堂的吧。我估摸著,你那學堂裡,一百套桌椅應該就差不多了。”
聽連守禮這樣說,連守信就微微的一愣。連守禮既然聽說了,那勢必應該已經知道,那些桌椅就是學堂要用的一百套桌椅的一部分。現在連守禮這樣說,意思也很明顯。
“三哥,這個事,我正想跟你說。”連守信也不隱瞞,就和連守禮說道,“當初我估計不足,現如今看,開春五十套桌椅,根本就不夠用。剩下那五十套,只能另外找人給打。”
“老四,你、你是說……”連守禮強作鎮定,但是聲音還是微微有些發顫。
連守禮這個人,並沒有經歷、決斷過什麼大事。所以,遇到了關切的事,就難免會緊張,形於顏色。在這方面,連守信就比連守禮強多了。一來是性格上,連守信就要比連守禮更加沉穩。另一方面,連守信所經歷的,連守信所受的歷練,也是連守禮所不能比的。
自然,這也與如今兩個人身份的不同有關係。
“三哥,這回對不住了。也是沒辦法,總不能讓你沒黑天沒白天地趕工。眼瞅著要過年,咋地也得歇幾天。你這身子,也不容過於勞累了。”連守信就道。
“我不怕啥勞累,不是都說好的嗎?老四,你、你不能……”連守禮就急道。
“三哥,你彆著急。”連守信忙伸手安撫連守禮,“這回是沒辦法,那些活確實不是你一個人能忙的過來的。……這一年到頭,我這活計也不少,保準夠你乾的了。沒了這個,還有那個。”
“老四,我聽說了,我也少要工錢行不,一百套,你略容我些工夫……”連守禮的眼圈有些發紅。
“三哥,這不是那回事。工錢啥的,給他們的是一樣的。他們那是要代替束脩,和你這個不一樣。”連守信有些沒想到,連守禮會這樣難纏。
“三哥,就是這麼個事,不能耽誤了學堂開學,那是大事。……以後,三哥你那的活保準少不了。咱們兄弟,哎,話我也不多說了,也不用多說。”連守信想了想,又對連守禮說道。
“這就是定了,不能改了?”連守禮又問了一句。
“三哥……”連守信無奈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