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雪海可不想見到一個神仙一般漠然冰冷的舅舅,雖然現在的舅舅冷淡了些,到底還是可以接觸的,還是那個在世事上給予她指點的風未嵐。
“已經喝了。”風未嵐抬起頭看了一眼雪海,又復低下頭去,手中不曾停下。雪海繞過桌案,走到風未嵐的身邊,桌案陳鋪的畫紙上一個人影躍然呈上,遠山夕陽之下,那一抹人影彷彿整個天地的中心,那樣的偉岸,那樣的神聖······
雪海被那一抹人影狠狠地衝擊了一下,重重的閉了閉眼復有睜開,那一抹人影還在,看來不是她的幻覺,那一抹人影雪海真的很熟悉,一直刻印在心底深處的人影又怎會不熟悉,即使還沒有加上記憶中那雙讓人記憶深刻的眼睛,雪海依舊將人認出來了,那是…北洛首輔,君家家主,君霧臣。
舅舅為什麼會畫他?
雪海靜靜地看著風未嵐,他是那樣的專注,彷彿完成這幅畫就是他最重要的事情,除此之外都不重要,但是下筆是那樣的熟練,想來畫這個人的時間不會少,眼眸看著畫中人影,眼底浮現著的卻是雪海不能理解的複雜,依稀有著眷戀。風未嵐幾筆勾勒出了人影衣袂翩然的瀟灑,就在雪海以為風未嵐會添上最為重要的一筆眼睛的時候,風未嵐卻突然擱筆了,他端詳著畫中人影,看的那樣的仔細,彷彿極為滿意,雪海覺得不曾畫上眼睛就如同沒有靈魂一樣,加上了眼睛絕對會是點睛之筆。
“舅舅,為什麼不畫上眼睛?”雪海將自己的疑惑道出。
“你認識這個人?”風未嵐有些詫異的看著身邊的雪海,按理說那麼小的孩子應該不會記得才是,只是風未嵐又怎會知曉這是雪海的又一生了。
雪海咬了咬唇,“認識。”突然間,記憶中的人影就那麼的鮮活起來了。“君家君霧臣。”
“他的眼睛很美,對不對?”風未嵐用紙鎮將紙的四角壓住。彷彿絲毫不覺用‘美’來形容一個男人有什麼不對,雪海擁有曾經一世的記憶也不曾覺得有什麼不對。
“恩。”雪海想起君伯伯的那雙眼睛,輕輕地應了一聲。
“即使這樣,那麼這凡俗筆墨怎描繪的出那樣的神韻?”風未嵐踱步走到一旁,那裡有著他近日的字畫。
“的確是這樣。”雪海輕輕的笑起來,竟是因為這樣,所以不願意畫一雙眼睛,不讓記憶中擁有驚世光彩的眼睛蒙上凡俗的塵埃嗎?
風未嵐也笑,這些日子或許痛苦但也甜蜜,半夢半醒間他又見到那個人了,那是記憶中從容不迫、雲淡風輕的樣子,眉宇間悠然閒適。
但清醒後只餘下,滿心的惘然,在這塵世再也尋不到那個人了。
筆墨難以繪出他的風姿情貌。
太傅···君太傅···
太傅······
我很想······你。
······
風未嵐狠狠地閉上雙眼,不讓眼中的情緒流露分毫。
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看風未嵐的真實身份?
一定會嚇一大跳的。
哈哈
☆、胸中丘壑深
距離那天的畫卷事情已經過去兩天了,雪海一直在思考之後舅舅與她的那一番談話。
…
“當今天下如何?”風未嵐冷不丁的問出這一句,倉促之間雪海心中想的雖多確如一團亂麻一般,不知從何說起。
雪海沉默,風未嵐知道自己的外甥女到底有多大能耐,也不催促。
“舅舅,西雲大陸北洛、西陵、東炎三大強國鼎立,小國無數,盡皆依附大國而生,暫時還算平靜。”雪海並未多說,她雖知曉風未嵐有考較的意思,但到底為何雪海一時都還不清楚。
“但暗湧不斷。”風未嵐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