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個身子沉浸在冷水當中,只是初秋,可是,渾身的涼意讓她如針扎一般難受,溫熱的淚水漫過臉頰,是的,只有這一個方法,只有這一個方法讓自己能夠躲避明天那場,原本沒有任何幸福,任何真心可言的訂婚。
心涼如冰的陳雪,將臉漸漸沒入浴缸,水在漫過她鼻間的時候,嗆到了,她一陣難受,我不想死,我也不能死,突然,她站了起來,用浴巾裹著身子,可是,全身還是瑟瑟發抖,頭昏難受,她的嘴角彎起好看的弧度,是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躺在床上,身子久久不能暖和,鼻塞已經達到了極難呼吸的程度,陳雪的心,沒有一絲起伏,是的,如果能這樣忘卻那些事,該有多好,她沒有絲毫睡意,躺在床上,等待著黎明。
時間好漫長,陳雪一直看著窗外,終於,黑夜散去,窗外漸漸灰濛濛,天快亮了,終於熬過了漫長的夜,她站了起來,忽然覺得頭重腳輕,身子輕飄飄似的,可是,她的嘴角卻漫過無聲的笑容。
呆呆的站在窗前,突然,她的房間門被開啟,燈瞬間亮起來,好刺眼,陳雪回頭看著門口,好幾個人同時湧進房間。
夏老夫人走在最後面,她看了看站在窗前的陳雪:“快給她梳洗吧!”
話音剛落,便有人來拉陳雪,將她按在梳妝檯前的凳子上,看著鏡中的自己,臉色發青,因為沒有睡好,所以眼睛腫且有血絲,她沒有任何表情,沒有說話,微閉著眼,像一個木偶一般任這些人擺弄。
夏老夫人一直站在她身後,冷冷的看著她。
一個多小時之後,窗外已經大亮,陳雪方才睜開眼睛,鏡中的人好美,頭髮被高高的挽起,露出頎長的脖子,可是,她的表情怎麼那麼怪,陳雪張開唇,想笑笑,可是,卻發現比哭還難看。
突然,有人扶起了她,開始解她身上的衣服,陳雪本能的阻止,她站起來,一陣昏厥,好一會兒,才扶著額頭,忍住不適。
“小姐,該換衣服了。”有人在一旁小聲說著。
陳雪看了看說話的人,朝夏老夫人祈求道:“奶奶,時間還早,過一會兒再換吧!”
夏老夫人看著她的神情,示意旁邊的人將禮服放在沙發上,讓所有的人離開陳雪的房間,她冷冷的看著陳雪:“不要玩小把戲,你玩不過我的。”
玩把戲?陳雪的心冷極了,慘淡一笑:“我怎麼會不聽奶奶的話,今天,或許就可能讓奶奶如願以償。”
看著她快倒下的身子,夏老夫人倒抽一股氣,這是陳雪嗎?
“我不換衣服,對奶奶來說,正是一個機會,奶奶,你應該知道該如何把握的,對嗎?”陳雪冷冷的笑著。
夏老夫人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開她的房間。
終於,房間裡又只有陳雪一個人了,她癱坐在沙發上,手無意之間觸及到那白色的禮服,呵,這正是自己訂婚的禮服,她的眼角溢位了淚水,她死死的抓住那禮服,她努力讓自己不要哭,千萬不要哭,既然心傷了,既然這麼難過,那麼,剩下的,還有什麼呢?不過是兩人的交易。恍然間,想到那份契約,是的,與他,不過終是契約而已,而他,那個情場高手,面對自己時,也不過逢場作戲而已,而只有自己那麼笨的人,才會真的以為他會鍾情於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響起了車輪壓過地面的聲音,好像有許多的車同時開到夏家來,而陳雪的房間,仍只有她一人,冷冷清清,好似,那些人,那些人忙碌的那些事,與她無關罷了。
迷迷糊糊的,彷彿有人進了房間,那喜悅的聲音響起:“雪兒。”聽到這聲音的瞬間,陳雪心一驚,強打起精神張開了眼,可是,面前一切終有些模糊,她欲哭無淚,別過眼睛,不去看他。
顧子騫穿著禮服,剛理過鬍鬚的下巴,看起來光潔而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