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過去試試狗日的睡熟了沒有。”
“好!”郭松不知是激動還是恐懼,嗓子都有點啞了。
郭松躡手躡腳地走近鋪板的頂端,探頭一望,疤臉睡得正熟,張著大嘴呼呼地打鼾,根本沒意識到危險正在逼近,連忙揮揮手錶示一切正常。
行動正式開始,幾條黑影在號房裡悄沒作聲地晃動起來。
在房頂昏黃的燈光映照下,投影巨大而可怖,真有點鬼影憧憧的意思。孟松胤看在眼裡,心跳猛地加快起來,包括另幾個偷聽到計劃的人,全都微睜著兩眼等著看熱鬧,心情頗似小孩放爆竹,既憧憬,又害怕。也怪疤臉惡貫滿盈,說他死有餘辜也不算過份,這會兒,全在等著看他的好看。
三條身影敏捷地跳了起來,正如先前所商定的那樣,立即便牢牢地控制住了疤臉的身體。
被驚醒的疤臉試圖反抗或大聲叫喊,但胸口立即受到沉重的一擊,劇烈的疼痛和致命的窒息使他根本無法作出這些本能的響應。張桂花曲起一條腿,用堅硬的膝蓋抵住疤臉柔軟的腹部,騰出右手來,捏緊拳頭朝其面門上死命連擊三拳。這三下子,與其說是拳頭的擊打,還不如說是一把鐵錘的猛砸,疤臉蹩著一口氣,氣都喘不出來了。
韋九自然也沒閒著,單腿跪地,彎起右胳膊,用又尖又硬的肘部狠命地在疤臉的胸膛上重擊不止,似乎意在敲斷整副肋骨或震碎所有內臟。迅猛的攻擊僅僅持續了一、二十秒,疤臉已經軟成了一灘泥,也可能暫時喪失了意識。
驚醒了的人們誰也不敢隨意走動,全呆在原位上大氣都不敢出,最多抬起上半身,儘可能地看個究竟。睡在疤臉旁邊的朱二寶早就驚醒過來,跳起身,閃在牆邊,毫不掩飾地顫抖不止。
此刻的號房,竟然死一般沉寂。
就這當口,韋九迅速掏出那截堅硬、尖銳的牙刷柄,懷著通常所說的深仇大恨,稍加瞄準,準確而有力地插入疤臉的眼眶。
鮮血像噴泉一樣射了出來,終於引發出朱二寶靈魂出竅一般的驚叫。
疤臉延遲了一秒鐘,似乎在驗證事件的真實性,隨後便和應著朱二寶的叫聲吼出了聲。
這種叫聲似乎並非透過聲帶振動而發出,而是來自胸腹深處的某個角落,帶著深沉的共鳴,風格不落窠臼,完全像野獸的哀嚎,彷彿來自地獄般集合了痛苦、憤怒和悲哀,具有一種懾人魂魄的感染力,孟松胤當即覺得後脊樑上一陣冰涼,全身像過電般一麻,面板上浮出了一層雞皮疙瘩。
四名偷襲成功的戰士迅速疏散,韋九脫去沾有鮮血的外衣往號洞裡一塞,若無其事地躺回到原來的位置,留下疤臉捧著臉在地板上打滾。不過,這傢伙的手也真夠辣的,竟然一咬牙自己將那截牙刷柄拔了出來,一股血流洶湧而至,臉上出現了一個令人看了不寒而慄的血窟窿。
旁邊的朱二寶抖得坐都坐不住了,像條壁虎一樣拼命往牆上貼。
守夜計程車兵聽聽聲音不對頭,不像平時貽笑大方的“操練”,噼裡啪啦跑來一看,這才發現出了大事,張嘴罵了幾句,趕緊一路小跑回去叫人。
月京未來帶著兩名槍兵和幾名睡眼惺忪的外牢很快便趕來了,開啟鐵門,首先奔到滿地亂滾的疤臉面前,粗略瞭解一下傷勢的嚴重程度。疤臉用手捂著傷眼,竭力想止住奔湧的血流,渾身上下已經沾滿了鮮血,在昏黃的燈光映照下,看上去像厲鬼一樣嚇人。
號房裡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孟松胤手腳發軟,突然覺得一陣噁心,胃裡翻江倒海,有種想嘔吐的感覺。
“帶出去。”月京未來知道事情不小,但臉上的表情仍然相當平靜。
兩名外牢一人架著疤臉的一條胳膊,艱難地朝門外奔去。其實說是走,還不如說是在拖。
“誰幹的?”月京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