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抓不住白樸一片衣角,只聽白樸在耳邊輕笑道:“千歲,這‘三三步’我也學過一些,只是學得有些不全,算起來,我得叫您一聲師弟呢。”
梁文靖越聽越怒,忍不住喝道:“誰是你師弟,玉翎呢?”驀地雙掌齊出,拍向白樸胸膛,不料白樸此次不躲不閃,也是雙掌齊出,四掌交接,悄無聲息,竟然黏住。梁文靖一怔未脫,忽聽白樸嘿笑一聲,頓覺無儔熱流灌入雙掌,禁不住噔噔倒退,直被白樸抵到假山上,只覺那股熱流洶湧奔騰,壓得自己渾身百骸欲散,難過已極。
白樸悠然笑道:“千歲的內功是不錯了,只是還不大會用。再說了,屬下這‘浩然正氣’練了二十年,到底比千歲速成的功夫強那麼一些些。不知道千歲服還是不服?”
梁文靖咬牙抗拒白樸的內力,聽得這話,從牙縫裡迸出兩個字來:“不服。”白樸眼內寒光一閃,笑道:“千歲執迷不悟,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說著手上加勁,梁文靖渾身骨骼咯咯作響,便似散架了一般,但兀自叫道:“你不放玉翎,我……我死都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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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城南(8)
白樸目中湧起一股怒意,正要再加勁力,忽聽一聲嬌叱:“白樸,你反了麼?”白樸一怔撤掌,順手扶住梁文靖,令其不致摔倒,笑道:“月嬋姑娘,我和千歲切磋武藝,讓你見笑了。”
王月嬋面色慘白,纖手緊握門柱,依在樓前,冷笑道:“切磋武藝?也下這種狠手?千歲,他是否圖謀不軌,只需你一句話,我便放出這個。”說著攥緊手中長管,白樸識得那是一支信箭,一旦放出,巨響轟然,火光滿天,勢必招來守衛,不由得大感棘手,緊皺眉頭。
忽聽梁文靖喘聲道:“月……月嬋姑娘,他確實和我切磋武藝。”白樸一愣,王月嬋也望著梁文靖,將信將疑,卻聽他又道:“白先生,我們走吧。”
白樸想了想,扶起他向住所走去,走到半途,忽地嘆道:“梁兄弟,你方才為何不揭穿白某?”梁文靖抬起頭來,竟已淚流滿面,白樸瞧得一愕,卻聽他澀聲道:“我即便恨透了你,但我,但我不能害了爹爹。”
白樸聽了這句,低眉沉吟,忽道:“小子,你真喜歡那女子麼?”梁文靖道:“不錯,若她有所不測,我……我寧可死了。”白樸靜靜望他半晌,忽地仰天嘆了口氣,挽著梁文靖,向北邊走去。
梁文靖奇道:“你去哪裡?不回房麼?”白樸一言不發,挽著他來到府北一座石門前,取出鑰匙,開啟石門,淡淡地道:“那女子就在門內,你可與她會面,但不要想救她出去,更不可洩露此事,若有不然,令尊只怕有些不妙。”
梁文靖見他眼中寒光懾人,不覺心頭打了個突,白樸遞給他一個火折。梁文靖接過,摸入門內,但覺石壁上長滿青苔,頗為潮溼,似是一個甬道。
梁文靖想到蕭玉翎便身在此處,心頭酸楚不已,走了十來步,忽聽有人叫道:“臭書生,是你麼?你不放了我,姑娘作鬼也不饒你。”梁文靖聽得是蕭玉翎的聲音,忙打亮火折,卻見四周石壁陰森,卻是一個石室,料是王堅府中懲戒僕婢的私獄。蕭玉翎坐在牆角,神色委頓,身纏三根粗大鐵鏈,兩根縛住雙手,一根縛住雙腳,身邊雖有飯菜,卻沒動過。
梁文靖見此情形,不覺流下淚來。蕭玉翎原本被那鐵鏈壓得低著頭,忽地聽到哭泣聲,不覺抬起頭來,這一瞧,不覺又驚又喜,叫道:“呆子。”
梁文靖跪下來,見旁邊有盞油燈,便點燃了。蕭玉翎笑道:“點燈做什麼?還不放我出去。”梁文靖心中矛盾萬分,欲言又止,蕭玉翎瞧出端倪,臉色一變,咬牙道:“你……你不願放我?”
梁文靖忙道:“絕無此事。”但卻呆立當地,一動不動,蕭玉翎望著他,驀地眼圈兒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