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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都領婪地飲著,好像那是百年難遇的佳釀一般。

……

“先生,先生。”

子安的呼喚讓孔明從遠遠的二十六年前回到了現實中,子安捧著水葫蘆,“先生,我新打的,喝一口。”

劉禪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哦,相父,這水太涼,不要激著了胃。”

婉雲贊同地點點頭,“嗯,先生,等下夫人,她帶著瞻兒在後面呢,家裡備好先生的藥飲。”

孔明笑了:“饒了我吧,陛下,青城之水,歷來有祛疾之功,是一定飲的。”

不等劉禪發話,孔明便開啟水袋子喝了。

當真,腹腕處竟一陣陣隱隱作痛。

唉,當年那滲著血的水喝下去,都渾然無覺,怎麼……孔明有些傷感,他又看看眼前捧著鶴紋玉盞的太監,也許,當年那狼狽不堪的奔走,就是為了今天吧……只是,一瓢飲尚小心至此,卻如何不教人生起安逸之心。

念一及此,孔明卻像是沒了興致,隨著劉禪的招呼開始走,目之所及,蜀山蜀水,濃得化不開的綠蔭,壓折了枝的山果,一聲聲清脆的鳥鳴,山下的溪河已經變成了閃亮的緞帶。時時傳入耳中的山歌野曲……

“陛下,臣妾真沒見過這麼好的景緻。”

“是呀,成都向來是福地,經相父治理,越發富庶了,就是長安,亦無此美事。”

“什麼長安洛陽,皆不如這裡,真的太迷人了。”

“是呀……”

夫妻兩個邊說邊走,孔明的腳步卻停下來,心無由地發空:“怎麼,當真不要長安了?在此歌樂之地,了此一生?

“相父,不要累著了。”劉禪邊走不忘回過頭來招呼。

孔明快走幾步,似是不經意地說:“陛下,蜀中雖秀,卻不及帝都長安之宏偉,亮少經離亂,曾經帝都,那種泱泱大氣,是亮難以忘懷的。”

劉禪喘了口氣:“唉,朕見識短小,未見長安之雄資,實為憾事,不過,朕今後無論到了哪兒,都忘不了成都,這才是先帝發祥之處。”

孔明不說話了,整整衣襟,往上走了幾步,忽站住看著劉禪:“陛下,你放心,臣一定要讓你坐在長安洛陽殿上,到那時,陛下可能會不再想念這裡的!”他的臉上帶著笑,但那種笑容有些悽然。

“相父,太難了……”劉禪喃喃著。

“即使是亮不能保陛下駕坐長安,陛下也要奮發,自己打過去啊!”

劉禪躲避著孔明的目光,“相父,這裡,難道不比長安好麼?不要那樣勞累自己吧。”

兩人又將目光交合在一起,凝固。

“陛下——快到啦!再走一段就到啦!”小太監的興奮的喊聲打破了沉悶。劉禪伸手拉住孔明,“相父,走,登上頂去,朕要為相父祈福。”

湛藍的天幕垂下來了,星星離得人是這樣的近,彷彿探手可摘。

青城山上的搭起的賞菊臺上,一片篝火,絲竹官弦,蜀伎弄姿。太監、侍女川流不息。一樽樽的美酒,在手中傳遞著。猜拳聲,行令聲不絕於耳。

劉禪坐在正中,此時正與皇后興致勃勃地觀賞著歌舞,劉禪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著領舞的年青女子。那蜀人特有的白皙與精緻,川女熱情而嫵媚的眼睛,婀娜的腰肢,無不讓劉禪覺得,自己已經隨著她化成了清風。

一曲終了,劉禪擊掌大讚。不由回頭問道:“適才領蹈的宮妓是何人?怎麼朕坐未見過?”

小太監往下看了看:“回陛下,那位是車騎將軍劉威碩的夫人,不在教坊之列。”

此語一出,劉禪周圍的人都驚住。

劉琰已有酒意,得意地搖晃起身,對劉禪躬身一禮:“陛下見笑,此女,拙荊是也。善舞能歌,特為陛下獻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