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這樣別出心裁的方式,他忽然想出光臨此地,在這種時候倒也不壞。他大概是想讓我們快樂,至少我可以對他做這樣的推想。”
“何況他是自己硬上門的!”費爾迪先科馬上插進來說。
“那又怎麼樣?”對費爾迪先科恨之人骨的將軍生硬單板地問。
“那就得付入場費,”後者解釋道。
“嘿,梅什金公爵畢竟不是費爾迪先科,”將軍忍不住說。直到現在,一想到與費爾迪先科同處一起,平起平坐,他就無法容忍。
“嘿,將軍,請饒了費爾迪先科吧,”他訕笑著說,“我可是有特殊權利的。”
“您有什麼樣的特殊權利?”
“上一次我有幸向諸位作了詳細說明;現在我為閣下再講一次。請看,閣下,大家都有說俏皮話的本領,而我卻沒有。作為補償我求得了允許我說真話,因為大家都知道,只有不會說俏皮話的人才說真話。何況我是個報復心很強的人,這也是因為缺少說俏皮話本領的緣故。任何委屈我都將逆來順受,但是隻忍受到欺負人的人首次失利;他一失利,我立即就會記起前嫌,馬上就會以某種方式進行報復,正像伊萬·彼得羅維奇·普季岑形容我那樣,我會喘上幾腳,他自己嘛,當然是從來也不踢人的噶。您知道克雷洛夫的寓言《獅子和驢子》嗎,閣下?嘿,您和我兩人就是,寫的就是我們。”
“您好像又在信口雌黃了,費爾迪先科,”將軍大力生氣地說。
“您怎麼啦,閣下?”費爾迪先科接過話茬說。他原來就這樣指望著什麼時候可以接過話茬,更多地胡扯一通。“您別擔心,閣下,我知道自己的地位:既然我說了,您和我是克雷洛夫寓言中的獅子和驢子,那麼驢子的角色當然是我擔當了,而閣下則是獅子,正如克雷洛夫寓言中說的:
強悍的獅子,森林之猛獸,
年老又體衰,威力喪失盡。
而我,閣下,是驢子。”
“後面一點我同意,”將軍不經心地脫口說道。
這一切當然是無禮的,故意這樣的,但是讓費爾迪先科扮演小丑的角色也就這樣被認可了。
“這裡放我進來並留住我,”費爾迪先科有一次高聲說,“僅僅是為了要我就用這種方式說話,不然,真能接待像我這樣的人嗎?我可是明白這一層的。呶,能讓我這麼一個費爾迪先科跟阿法納西·伊萬諾維奇這樣高雅的紳士坐到一起嗎?剩下的不得不只有一個解釋:讓我坐就是為了這樣做是不可思議的。”
儘管說得很粗魯無禮,但終究常含著譏刺挖苦,有時甚至頗為辛辣,這一點好像也正是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所喜歡的。一定想要做她座上客的人,就落得個橫下心來忍愛費爾迪先科的遭遇。他大概也猜透了全部底細。他推測,從第一次起他的在場就使託茨基難以忍受、正是因為這個緣故他才開始得到接待的。而加尼亞方面也吃了他無窮的苦頭,所以在這一點上費爾迪先科也是經常善於為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效勞的。
“我猜想,公爵將以唱一曲流行的浪漫曲為開始,”費爾迪先科一邊做動判斷,一邊則看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會怎麼說。
“我不這麼認為,費爾迪先科,請別急躁,,她淡淡地說。
“噢……噢!既然他受到特別的庇護,那麼我也要寬厚溫和待他了……”
但是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沒有聽他的話,站起身,親自去迎接公爵。
“我很抱歉,”她突然出現在公爵面前,說,“剛才倉猝之中我忘了邀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