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墨黑色鼓架,一手舉著鼓槌奮力敲擊,臉上冷汗淋漓,口齒間咬著衣襟,腳下的血沿著鋼針汪成一個絳紅血窪。鼓聲鏗鏘,欲斷又續,蒼涼悲愴,驚心動魄···卓爾搶步近前,招呼過來幾名長戟侍衛,兩兩相對平端戟杆列成橫橋狀。強作安穩關照著驤,就著長戟依傍的勁兒,勉強坐在戟杆上。卓爾跪在地面上,快速出手截住其腿上穴脈,先止住出血,在快速拔掉針板,解掉驤腳上的靴襪。本來玉白的雙足上,幾處被刺穿之處有血也淋漓不絕。
驤咬牙交代卓爾扶起他見禮,被英琭搶上前張手將之抱下戟杆,直覺滿眼的血色,刺得他要發狂。“儀光,你···這是作甚?!你如此行動···是不要命了麼。想要怎樣直說便是,何苦這般禍害自己?”
有卓爾近前抬手取出驤口中衣襟,驤遂即一把扯住英琭肩頭衣服。“臣鳳琳無緣面君直陳,唯行此下策犯顏直諫。日前途徑東南兀彥牧場,驚見那裡時逢牧主交結禪讓,必以焚柴與虐殺生人奴隸並行致禮告天。親見生人買賣滲入榷場交易,足見其奴隸虐殺販賣已形成區域慣例。長此以往禍及民生養息復甦大計···懇請主公遣專司核查,儘快查處杜絕虐殺,頒佈推行生民法,以保西恆民生能力回覆儲存。以此,臣欣慰之至···一己之私···何足道哉···無奈目下委實不能演舞步步生蓮,以悅國主···”
“什麼時候了,還賭氣鬧小性···”英琭抱起驤徑直衝進聖鑑殿。雖恨得七竅生煙,心痛的肝疼肺顫,卻也忙而不亂。出手拂穴令驤先行昏睡後褪去中衣,運功催動血脈流轉,逼出腿腳上的汙血,用藥湯清洗傷處,敷上金瘡藥膏,最後以夾板固定住雙足。逐項操持完成,驤還在昏迷中。
英琭面沉似水的洗著手,腔中一顆心彷彿痛得麻木了。他陰測測的向身後佈置:“貴君移駕到聖鑑殿養病,令留在紫薇閣候命,在貴君跟前侍候的人過來伺候。兀彥那廝每每遇事總要百般藉口推搪,陽奉陰違,委實膩煩;唐劭會同國相攜令箭,一起趕往東南牧場,即時摘其首級以儆效尤。卓爾把瞿氏賤人提到階下,這便發落她。”
貴君昏睡的兩日內,唐劭同趙椿憑著快馬利刃,將東南牧場燔柴祭天的鬧劇作了不大不小梳理:因貴君微服私訪,先斬了欺君藐上兀彥牧主;因此有國相代為簡拔出寬仁良善者繼任。並以東南牧場為範本,正式向全境推行生民法。東南牧場僥倖得與覆滅之禍擦肩而過;英翀更是為他家小爹爹運籌應變能力佩服之至。
聖鑑殿上空風雲陰鬱,瞿玥被擒拿時,意外搜出身上夾帶藥粉,經辨認乃是外用避孕藥。區區侍御為謀上寵,暗害其他女嬪,至多算是個心性歹毒卑劣;但她竟偷換字義明目張膽的狡旨欺君,竟然導致貴君受傷,愈發坐實其心可誅!此等歹毒心腸哪裡還配當作人看待,是斷斷不能留的。所為行徑一經問清,瞿玥被拖至外院先行拔舌,隨後剝淨衣物,處以寸磔千刀之刑;屍塊骸骨被丟進蒼猊飼養圈所。
外出一干人等依次回來繳令時,看到英琭的臉色仍然比天色陰沉。喜子和福子更索性褪下靴子,只穿著毛襪進出。因英琭善弄歧黃藥事,故於貴君的傷情便無從問起。只能趁喜子等人出來換取物品時問些情形。
驤因腳傷很快帶起高熱,目下仍燒得面色潮紅渾身滾燙,意識迷迷糊糊。即便是批閱文報時,英琭亦是將他抱在懷中,調動內息謹慎護住其心脈。如此又熬了一夜,懷中人迷濛的扭動一下,輕如蚊鳴的念道疼,低頭看向懷中,一雙眼睛正緩慢地扇動著啟開。至此英琭方才長出口氣,
半切齒半勸哄道:“你這孩子,怎變得如此偏激······看這一場亂,鬧成了這樣,可不是要為夫生生為你疼死嗎!我何曾說過不聽你講話了;只是讓你先回去暫歇,就連這點功夫也等不得。”
“你竟反怪我偏激!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