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北賀連道:“怎麼回事?”
兵卒把今早在樹林中看見一人的事告訴了兩位將軍,看到顏熙和北賀連均怔住了。顏熙走到那兵卒面前道:“容將軍幾時走的?”
“半……半個時辰之前……”
“混賬!!”北賀連一掌摑到那兵卒臉上,“為什麼不及時通報?這種事情竟然也敢拖延這麼久?!”
兵卒覺得委屈,卻忍著沒有哭:“容將軍不讓我告訴二位將軍,只說她去去就回,可眼見著快半個時辰了容將軍還沒回來,這才忙跑來通報。”
北賀連開口就要罵,被顏熙伸手製止。
顏熙對北賀連道:“賀連,召集兵馬,樹林在北,留一半人鎮守軍營,由白起副將領兵,讓他們注意南邊的活動。其餘的一半,由你領兵,稍後入林來支援。”
“末將遵命!”北賀連道。
顏熙轉而對兵卒命令道:“你,傳我口令,命輕騎二十,立刻隨我去找容將軍!”
“末將領命!”那人立刻抱拳一禮,轉身出了營帳。
“將軍,你覺得是顏都?”北賀連問道。
顏熙皺眉道:“不知道,但至少敏郡主認為那人就是三弟。”
北賀連猶豫地問道:“若真的是顏將軍……”
顏熙將手按上劍身:“若是三弟,一切權當是我多慮,若是顏都……”
後話不說,聽著自知。
“末將告退。”北賀連凝著臉色退了出去。
“賀連,”顏熙叫住他,北賀連轉過頭來,看見顏熙正橫眉冷目,“不要心慈手軟。”
“……是。”
帳簾垂下,掩住了主帥臉上的猶豫和矛盾。
東疆偏北,靠近天澤山,此時白雪皚皚,全然是相對溫暖的容都看不到的景象。容敏一張雪白的臉被凍得通紅,厚重的戎裝在雪地之中行走更是不便。雖然日夜行軍,但容敏到底是個女子,在樹林的積雪中一深一淺地走著,兩刻下來,多少有些體力不支。
樹林裡靜謐得很,沒有蟲鳴鳥叫,就連風聲都不怎麼聽得到,容敏單膝跪著在原地休息,普通的喘息聲在這樹林裡都顯得嘈雜無比。
“累了?”
修長的手,緩緩伸到容敏面前,悅耳的聲音,讓容敏止住了喘息,順著指尖起望上看著那隻手的主人。
水藍衣衫杏花貌,墨黑的發,含了春水的溫柔眼眸。
不自覺地停了呼吸,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猛然站起雙臂死死環住那人略顯瘦削的身子。
那人的心跳很平和,一下一下,彷彿一隻溫柔的手輕拍著容敏的後背,讓她漸漸放鬆下來。
“顏都?”
顏都沒有回答。
淚這種東西,平日裡不哭,蓄得久了,何時爆發出來自己也受控不住。起先是沒有聲音的,顏都的手指曲起替她抹開一點淚花,容敏忽然就嚎啕大哭起來。顏都一愣,有些不知所措。容軒是不常在他面前哭的,此前也沒有哪個女子在他面前哭過,一直像個男子般堅韌的容敏如今哭得如此傷心,顏都立刻就慌了神。無奈之下只好像小時候哄生氣了的容軒一樣把容敏摟進懷裡好言勸著,容敏卻哭得更加厲害了,洇溼了顏都的衣襟,留下一片偏墨色的藍。
“敏敏到底是女孩子。”顏都如此說道,“你從前不哭的。”
“只哭這一次,今後再也不哭了。”容敏抓起兩把白雪揉在眼上,哭腫了的眼睛這才好受些。
“以後不嫁人了嗎?”顏都笑道,“嫁人前不哭,嫁過去了可是要以淚洗面的。”
容敏看了他一眼,跟著笑出聲來:“那便不嫁了。”
“不要胡說。”顏都輕輕敲了敲容敏的頭。
容敏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