蟒紋鸞繡,廣袖及地,投足間盡顯王室威儀。因著這身華貴的朝服,容軒溫和的面龐也似乎多了一分稜角。
“臣等參見世子殿下,世子殿下千歲。”
“起。”
“謝殿下。”
“顏將軍為何如此心急,不多調息幾日再來?”容軒關切道。
顏青起身抱拳一禮:“事關我兒性命,自然不願拖延半分,勞殿下掛心,老臣罪該萬死。”
“顏將軍言重了。”
顏青抬頭道:“殿下,還望殿下告知,害死我兒的敵國將領,究竟是誰。”
雖然不準備對顏老將軍有所隱瞞,但面對著老將軍極力隱瞞喪子之痛的眼睛,實在是覺得難以開口,淳安殿內一時靜默了下來。
林樓之顯然已經猜到了是誰,摺扇一收,眸中有些惶恐。
“殿下不必有所顧忌,”見容軒久久不曾發話,顏青挺了挺腰板追問道,“那人,莫不是罪臣的逆子顏都?”
“父親?!”
顏敬不如林樓之心思敏銳,見父親如此猜測,忙慌張地出口阻攔,然而抬頭看到容軒皺眉默許的表情,剎時面如死灰。
容軒賜席,流芡弓著身子大拜謝罪。
顏青威嚴地正了正衣襟:“東疆到底發生了什麼,還請殿下不要有所顧忌,對老臣以實相告。”
——
容敏在軍中每日清晨都會帶兵操練,戰場上的經歷將她的眼神磨礪的愈發凌厲。她遇事心思敏捷,較顏家將士一貫的行軍作風而言,容敏的細心更是幫了不少的忙,妙招奇出,舊招新用,多次救容軍於危難之中,化險為夷。三軍將士中,沒有人因為她是女子而不服從,更沒有人是因為她郡主的身份而勉強服從。
一日清晨操練後,忽然有人來報,北邊樹林裡發現有人窺視已久。
“是景軍?”容敏問。
“不清楚,但似乎只有一人,在樹林裡窺視已久。”那傳報的人如此說道。
“那是個探子?那人長什麼樣?是否穿了景軍的衣服?”
傳報的人想了想,確定地說:“沒有穿著景軍的衣服,那人個子挺高的,人看起來有些文弱瘦削,一身水藍的衣衫……”
擦拭著劍身的容敏忽然回過神來,收劍入鞘,猛地揪過那人的衣領。
“你……看清楚了?”
“末……末將看清楚了……”不知道為什麼容敏忽然如此緊張激動,傳報的兵卒有些惶恐。
容敏起身將劍別在腰邊,撩開營帳的門簾就往樹林走去。
“將軍!容將軍!您這是要去哪?”
“我去會會樹林裡那人。”
“您一個人去?”
“是。”
“將軍,不可啊!”那人攔在容敏面前,“若是有了埋伏該如何是好,多帶些人去吧將軍!”
容敏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他是一個人來的,沒有穿盔甲,必定不會有埋伏,放心吧,他不是景軍,只是個故人。”
兵卒有些擔心:“您一個人去也太危險了,末將另叫幾個人跟著您吧。”
“不用。”容敏冷聲道,“還有,此事不要告訴顏將軍。”
看容敏去意已決,兵卒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愣愣地看著容敏獨自一人往那樹林裡走去。
帥帳之中,顏熙和北賀連正在研究地形,帳簾外忽然喧鬧起來,隨後有個人衝進了帥帳跪倒在二人面前。
“顏將軍,北將軍!”
顏熙沒有生氣,揮退了前來想要把這兵卒帶出營帳的兩個侍衛。
“怎麼一大早的就如此慌張?”
“顏將軍,容將軍有危險!”顏熙微微一愣,和北賀連對視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