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林盯著這行字看了看,竟然沒看出什麼問題,只把聯絡電話抄了下來。他不知道為什麼那僱主接了他的電話會那麼高興,第二天就約了時間上門看看。
於是當他推開段家大門的時候,他遇到了他自以為最美麗的邂逅,實則是最悲慘的遭遇。
一個目光狡黠的小男孩遠遠地望見了他,似乎像是看到了什麼寶貝似的,輕巧的向他飛奔而來。那男孩的頭髮有些亂了,但是眼神赤誠,一直湊到他的眼前來,一副想要向他示好卻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最後男孩害羞地低下了頭,只默默地向他手邊靠了靠,親暱地貼了上來。
而在除了駱林以外的所有人眼裡看來,就是段家的那個神經病小少爺頂著個兩個星期沒洗的鳥窩頭,手腳並用狗刨似的朝那應聘傭人的年輕人爬過去,在一番狐疑的打量之後,張大了血盆大口,狠狠往那人的手上咬了下去。
那時段家夫人還健在,唱戲一般的大喊一聲“要死人啦”,咣咣咣的從二樓的樓梯上跑了下來。他家的小少爺咬人咬上了癮一般,嘎嘣嘎嘣的來回啃著駱林的指節,好像動畫片裡吃骨頭的狗。駱林在那裡直愣愣的站著,身體明明疼得發抖,臉上卻還是一副有點茫然的靦腆神情。段夫人一邊尖叫一邊來扯他兒子的脖子,可惜那狗孩子死活不鬆口,連帶著駱林也被扯得來回晃動。這駱林來段家的第一天,就在“段非你給我鬆口!!”“嗚嗚嗚(我不要)”“段非你給我鬆口!!”“嗚嗚嗚(我不要)”和“那孩子的手要斷了!!”之間度過了。
駱林最終(自然)被錄用了。段夫人第一次見到這麼有定力的孩子,遇到這種神奇的事情依舊是一聲不吭面色平靜。“早早的就來我們家裡作吧,不然這孩子沒法管了——”夫人的手遙遙的指向當年只有十二歲的段非,後者依舊是“嗑嗑嗑”的來回開合牙關玩。當晚駱林就被分到了一個儲藏室隔壁的小房間,和舅父說明情況之後,自此住了下來。
那天晚上駱林一個人坐在小木床上,左手摸著包紮得像個粽子的右手,兀自發了會兒呆。門開了又關,是小少爺段非穿著一雙穿反的鞋進了他的屋子。駱林忽然就緊張起來,對著個一米四不到的孩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段非非常霸氣的往駱林面前一站,那眼神直盯得駱林心裡打突。過了許久,駱林猶豫著伸出手去,想摸摸段非的頭。
而段非非常利落的踮起腳,張開嘴,一口咬住了左手駱林的手腕。
駱林整個人都疼得哆嗦了,但還是嘴巴微張著盯著段非小朋友發呆。就這麼安靜的咬了大概兩分鐘,段非自己鬆了口。
駱林看著段非又衝著自己的臉湊上來,條件反射般的閉上眼睛側過頭。沒想到段非卻對著駱林的側臉,猛地親了上去。
小孩子的嘴唇特別有彈性,加之段非嘴邊還有溼噠噠的口水,這一口親下去就是特別響的“吧嗒”一聲。駱林被嚇了一跳,睜開眼睛,臉竟然已經是紅了。
小段非目光灼灼的盯著他,特別霸氣的用袖子擦乾淨了自己的口水。駱林還想著這孩子究竟是在做什麼呢,段非又兩手一伸,箍著駱林的下巴,這回是實打實的向他嘴唇上吻過去。
……後來段非長大了,卻好像把這件事忘得乾乾淨淨。已經成為管家的駱林看著少爺越發頻繁的往家裡帶女孩子過夜,一邊在走廊上撿起那些散亂的衣物,一邊想,要不是他這一輩子第一次的親吻給了少爺,或許他以後也不會起那些奇怪的心思了吧。
怎麼說呢,駱林是個好男人。應該說,是個快絕種了的好男人。而他這輩子唯一的悲劇,就是他喜歡上了那個比他小了整整八歲的少爺。不說兩個人都是男的吧,這更顯著的問題,就是段非是個人渣。
這話或許說的是客氣了。在段非上幼兒園的時候,他就能把別的孩子的大腳趾綁起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