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冷靜。”王渙這才提到茶杯:“荷碧……”
“勿提什麼何必何苦。”
“好。”
迅疾的涼風拂過,楓葉斜飛,謝霓羽垂眸,努力平復心緒道:“王渙,有時候我真佩服你,什麼事情都比我看得通透,明明是我與姬無羨相識在先,你卻比我更瞭解他。”
“作為對手,知己知彼,作為曾經的友人,我不比皓羽你跟他友情深厚。”王渙將謝霓羽杯中涼茶倒掉,重新沏了杯熱的,嫋嫋茶煙中,他的眸中似有了一絲柔和色彩:“代入過多感情,只會影響判斷,何況王謝兩家這次分工不同,我有時間調查,忙於善後與菌絲解藥的你卻沒有。”
“王渙,你可真是……算了,不說你,”謝霓羽搖搖頭,“多謝耐心告知我此事。”
“以上只是有相關佐證情況下的合理懷疑,事實上,還有一種可能,姬無羨真的安排了他人在暗處以鬼簫驅使邪物。蓮塢山那晚,姬無羨言行之間,真假難辨,如同我們的局。參雜了真實的謊言最為致命。他究竟怎樣想,只有他自己知道。”
“然而根據目前的證據鏈,這種可能微乎其微。”
“嗯。”
“姬無羨假死後,陰謀者未再有動作。”謝霓羽輕聲道:“或許那人的目標只在姬無羨,但難免會再次借刀殺人,我們還是不可掉以輕心。”
“沒錯,敵暗我明,該小心為上。”王渙點點頭。
“你在開心什麼?”謝霓羽疑惑道。
王渙只是神情柔和了些,並無笑意,然而多年舊友,謝霓羽卻是看得出。
“只是感念,未知路途,皓羽仍願與渙同道。”
“我未曾說過分道揚鑣。”謝霓羽看了一眼王渙,目光又落向地面,“蓮塢山那晚,我說話重了……我只是……”她聲音一低:“我只是不想再……”
“我明白,是朋友的,不需要解釋。”
謝霓羽只覺得自己向來強大的內心,忽然被一片羽毛拂過,再堅硬的心臟也變得柔軟了。
她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只覺眼眶澀然。
王渙未察覺好友的變化,只抬手拂過桌面,桌上便有了個梅花紋丹漆食盒:“路過雲夢樓時,順便買了一點點心。”
謝霓羽靜靜看著王渙將“一點”點心取出,擺了小半桌。
竹編小籃裡盛著五彩繽的糕點小團,琉璃壺中的槭樹糖汁、白玉盤中的玲瓏小巧晉江蟹黃湯包、胭脂水釉碗裡的桂花酒釀圓子,還有兩個紫砂鍋,揭開蓋子,便是熱氣騰騰的牛奶木瓜雪蛤粥、深海花膠鮮蝦羹。
“王宗主,超標了。”謝霓羽嘆道。
“不都是你喜歡的嗎?”
她的確尚未用早膳,食盒裡的精緻小食,也都是她喜歡的甜食,然而……
“我的胃容量有限。”
“看好友神情,問題似乎可解。”
“哼,哪怕你會被j昏古氣,這頓早飯也必須得陪我吃。”
“好。”王渙取出碗,從容給她盛好粥,連筷子一併遞給謝霓羽,又取了一副碗筷給自己。
“我記得,雲夢樓的規矩是酒菜不外帶,奉行了上百年。”舀了一勺雪蛤粥,謝霓羽感動之餘,亦有疑問。
“無人能拒絕季凌君王若溪。”
“……”謝霓羽看著對面神色自若之人,一時無言以對,卻還是不忘正事:“還有一事,王渙你也務必放在心上吧。”
“好友請講。”
“詳情聽說。”謝霓羽將此前琴者所言觀塵鏡相關道與王渙。
“看來,又多了把懸劍,”王渙從容將一碟桂花糯米蓮藕推過去,從容道:“但生活總要繼續,嚐嚐吧,甜的。”
遠遠躲在楓樹及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