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月緹的孩子,自然不凡,這種不凡伴隨著你的出生你的家世你的血統而生,也許這些年來爹給了你不少壓力,很多時候,爹也希望你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就不用揹負太多,”王朔輕嘆一聲,“可惜我們的身份,註定要擔起一方責任,爹是王氏的宗主,你母親月緹,是波斯聖女,一位優秀的占星師,人生在世,總有身不由己,你身為琅琊王氏的未來宗主,更是如此。”
王朔翻手召出赤章杖,與王渙手中朱雀劍合二為一,金翅鳥翼展張狂,在火光的映襯下熠熠生輝,琅琊王氏新任宗主的交接儀式,簡單地有些蒼涼。
朱雀衣少年冷俊銳利的容顏上第一次浮現了緊張不安的焦慮神色。
王朔卻是從容地替少年順了順金翅鳥冠下的棕紅長髮,平靜道:“爹的種種謀算,無法與你一一說盡,只有一點你需要記住,無論何時何地,務必要先護得自己周全,才能護得琅琊王氏,修界,以及你心愛之人周全。”
王渙努力想要掙脫禁制而不得,額頭青筋畢現。
“當年月緹占星預知修界將有鬼道絕修帶來血禍,我們就在為除魔做準備,爹一直在將有可能是禍端的人事物解決在萌芽狀態,然而唐氏崛起得過□□速,連我也措手不及,只能以此姿態蟄伏其身邊,取得信任,此番我已有完全把握,給他致命一擊。”王朔閉目,聲音低了一低,卻又無比堅定,“唐敏氣數已盡,但世路無盡,今後的一切,需要渙兒你獨自面對了,相信無論是王氏宗主,還是丈夫,父親,你都會比爹做得更好。”
空氣中有淡淡的傷感氣息,話音剛落,王朔手上的鈴鐺亮起赤色光芒,他轉了下鈴鐺,伴隨著鈴響,那邊傳來唐敏的聲音。
“逍遙侯,你的事情辦得怎樣了?”
“仙皇陛下,賤臣已尋得穿雲箭鑄造之處,可惜不知是誰走漏風聲,那群雜修都已經先行撤離了。”王朔面上又浮現了一如既往的假笑,語氣亦是膩人的諂媚。
“哼,一個個的倒是跑得快,本皇就不信,區區凡兵,真能奈觀塵鏡何?”
“仙皇切莫大意,畢竟他們鑄箭的材料與觀塵鏡材質相斥,鑄造之法也是來自羽衣國古籍所載。”
“你總是這麼小心謹慎,難怪在修界這麼幾百年也只是個世家之一,你這樣子真幹不成大事。”
“仙皇所言極是。”
“嗯,下次不必為這種小事親自跑一趟了,回來吧,隨本皇一同滅了金陵城。”光芒熄滅,鈴鐺亦不再響動,然而王朔還是畢恭畢敬道了聲:“是。”
“渙兒,你繼承了你母親一半的血統,她的美貌她的髮色還有她的諸多優點,你是爹在這世上唯一的念想。要知道第一次見到月緹的時候,我覺得,覺得她就像是,就像是九天神女下凡來,”王朔的聲音柔和了許多,嘴角亦不自覺地上揚,“與她結為夫婦,是爹此生之幸。”
王朔的目光越過少年的肩膀,看向遼遠的虛空:“當年月緹懷著你時,為助我修成能封印絕頂鬼修五感的落迦印咒……靈力損耗過多,身體已難載負荷,卻依舊堅持要將你生下來,她離世之際,所有的關切關心與不捨,都是給你的。”
繼而閉目抬手,招了兩下:“鶴生,免兔,按我給的方子替渙兒解除點血鎖魂鈴,照顧好他。
“是,宗主。”自山石後走出一青年一少女。
被定在原地的少年眼中騰起一股水霧,然而他始終解不開那定身訣禁言術。
“今天的話太多了,原諒我……來的路上我一直在告訴自己,話少一點,乾脆一點,哈,可我還是說了這麼多,大概真的是因為人老了,這些年我們父子感情疏離,心結難解,我沒有資格辯解什麼,但無論你信或是不信……,爹的心裡,至始至終只有你母親月緹一人。”說完,便頭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