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又吵起來了,有人嚷嚷著說著什麼現今形勢不同啦,仙皇也不一定姓王啦,仗勢欺人與唐狗無二之類的話。
東宮芙將茶缸子一把戳到桌上,摸出羽毛筆和本子,快步走到那人牆處,芙蓉面上漾淺笑,語氣帶嘲:“你秀你媽呢?當本小姐死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目瞪口呆,不再躁動,鬧得最兇的幾個幾乎是瞬間噤聲,被好脾氣修士拉住的暴躁老龔也收回了鐵拳,疑惑道:“芙小姐,他們這是?”
“用力過度演技不過關的雜魚戲子罷了,”東宮芙斜了那幾位一眼,羽毛筆在本子上刷刷記了幾筆:“哪個戲樓子的?”
“東宮小姐誤會了,我們幾個,只是普通山野散修。”其中一個人鎮定道。
“蜀郡的樓外樓,對嗎?”東宮芙看都不看那人,繼續記錄。
聞她言,那幾人皆是一怔。
“呵,本小姐逛的戲樓子中,就你們家演技浮誇,”東宮芙悠悠道,“說吧,誰花錢請你們來的?”
那幾人面面相覷,猶豫不答。
“我現在是好言問話,”東宮芙轉了下羽毛筆,“或者你們是想被帶走,毒打一頓電一電才說?”
“我說!我說!”有個膽小的聞言一抖,顫聲道:“是潯,潯陽梁氏。”
東宮芙羽毛筆尖一滯,冷呵了兩聲道:“哉了,離開吧。”
那幾人皆如垂耳狗般,喪氣又灰溜溜離開了。
人群中還有幾個沒被點出來的,被東宮芙眼風一掃,也默默退出拔腿跑了。
“還有你們呀,”東宮芙收起本子和羽毛筆,語氣和緩許多道:“要吃瓜就安靜吃瓜,保持理智,此會兇險,有把握自保可以留下,但請不要給王氏帶來麻煩,否則後果自負,哉了嗎?”
吃瓜群眾連連點頭:“哉了,哉了。”
王氏門生們也終於松活許多,對東宮芙連連道謝。
東宮芙擺擺手,望向通往不歸崖的來路,見有兩道熟悉身影出現,怔了怔,快步往那兩人走去。
執日月金翅鳥權杖,一身華麗無雙的高馬尾冰山青年自然是王渙,同行那位身著白薔薇繡紋金衣家袍,金冠束髮,手執金扇的年輕男子,正是東宮神月。
褪去化裝,恢復本相,除了眼睛有點小,也就是傳說中的眯眯眼外,看起來倒是位儒雅清朗的翩翩公子。
“十一叔。”東宮芙上前,行了一禮,疑惑道:“怎麼是你過來,我爹不來了?”
“嗯。”東宮神月笑著點點頭。
“這麼大的事情,他老人家還真是心寬體胖。”東宮芙撫額道。
“這不還有阿渙在嘛!”東宮神月笑眯眯,抄手合起扇子,扇柄朝著身邊之人。
“……十一叔,”東宮芙小聲提醒道。
“入座吧。”王渙語氣平靜,執杖往華蓋那邊走去。
東宮家的兩位則故意放慢腳步,保持一段距離跟在後面。
“喊那個稱呼,我不信十一叔你只是在讓他炸毛的邊緣試探。”
“觀塵鏡,鏡觀塵,生死橋,黃泉路,轉乾坤,逆陰陽,萬般法,諸般若。”東宮神月笑眯眯道:“當初叔跟小若溪清理唐氏廢墟時,順便解讀了下明鏡臺上所刻銘文,說不定,那鏡子還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功能哩。”
“十一叔的意思是……”
“觀塵鏡是修仙界的噩夢,”東宮神月依舊是笑眯眯的模樣:“大多數人對那法器的強大威力,懼怕又渴望。小若溪不是那些庸人俗輩,但尚有心病,他雖不曾流露心跡,但叔知曉,他對義姐慕琴音的死,可是至今不能釋懷啊!”
“所以十一叔是在提醒王渙?”
“算是吧。”
“你多慮了,王渙不可能那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