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山頂的不歸崖,也起了很大的風,雖是烈日當空,卻因狂風飛沙走石,漫卷紅葉,平添了幾分悽愫蒼涼之感。
最醒目的嶙峋山壁中間,貼了張醒目的告示:“此地危險,雜魚勿近。”
然而不知是選擇性失明的人太多,還是現今仙門真的人才濟濟自信心爆棚,總之此時的不歸崖,熱鬧如菜市場。
“讓開!讓我們過去!”
“唐氏餘孽,人人得而誅之!”
“放我過去放我過去!我要扇那妖女兩耳光玩玩!”
“作惡多端的毒女!該被千刀萬剮!”
湧來的各路人馬,除了冷靜觀望的,還有義憤不停嚷嚷著要衝過人牆將寄心奴立即就地正法;還有表現出極度攻擊性的人,表示要替天行道將妖女千刀萬剮的,也有不明身份來意之人,雖未口出惡言,卻在不停帶節奏,現場陷入奇妙莫名的狂熱義憤
那些人推搡著,怒喝著,卻被一道身著玄底赤紋校服修士組成的人牆阻擋,無法再前進一步。
“各位,冷靜,冷靜啊!”其中一位修士好聲勸慰道。
“怎麼冷靜!唐氏犯下多少罪孽?這妖女死前也該受盡折磨方能洩我等心頭之恨!”
“對對對!”
“就是!唐狗發瘋屠戮仙門的時候,也沒見他們冷靜過!”
“妖女已然伏法,”那王氏門生依舊好聲好氣道:“咱們也不能像唐狗一樣慘無人道吧?“”
那些人依舊嚷嚷著,群情激憤間飛出不少番茄雞蛋老白菜葉子,往寄心奴那邊砸去。
“那個……此處真不適合各位,還是請回吧!”好脾氣修士嘆道。
“鍾南山是你家的?你讓我們回就回?”有個年輕修士氣呼呼道,卻是話剛說完就後悔了,下意識瞟了眼遠處臨時搭建的看臺,遮陽華蓋下幾位大中仙門代表人物都來了,主座尚是空的,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對不起對不起,無意冒犯。”
“有什麼對不起的,難不成這兒也要被圈成誰家的私人獵場。”旁邊有個瘦腔腔的修士陰陽怪氣道。
攔著他的好脾氣修士還要解釋,旁邊的同伴已經不耐:“喲呵,這位野修很飄了啊,看你這副破落戶倒黴模樣,要來上趕著送命其實我們也沒必要攔著。”
“那你們還攔著,廢話那麼多……”
“宗主有令我們能不攔著?沒看到告示嗎?此地危險,雜魚勿近!蓮塢山還沒讓你們長記性?惜命就趕快滾!”那位暴躁老哥氣得要抬手揍人,被旁邊那位好脾氣修士拉住:“老龔,算了算了,□□,先□□。”
“哼。”那人便沒再動手。
黃衫少女被綁在空地中間的木十字架上,足下堆著乾柴,冷眼看著被擋在外圍的嘈雜人群,嘴角帶了絲冷笑。
“王渙為何還沒來?”東宮芙離座,走出華蓋的陰庇,一手端了個六角梅紋茶缸子,一手在眉上搭了個涼棚,眺望來路,“近來人心浮躁,亟需冰山降溫吶!”
“或是途中有事耽擱。”浮夢生微笑道,手中青瓷杯中的茶煙散逸著淡淡茉莉花香,“東宮小姐似有困擾?”
“不歸崖是公共區域,的確誰都能來,但今天這場會面,是琅琊王氏與鬼市之約,會有場血雨腥風,等閒不該來,道長你是代表謝氏前來,我們其它這幾家,也是徵求過王渙同意才來的,”東宮芙瞟了人牆那邊一眼,“但他們,卻是不請自來。”
“觀塵鏡事關重大,此會引來修界各方關注,也是自然。”浮夢生語氣和暖。
“道理我懂,但他們這樣真讓人腦殼疼,理智圍觀還好,”東宮芙搖搖頭,“這世上總有不分場合的吃瓜群眾,被稍微一帶節奏,就不帶腦子了,此類雜魚,皆是變數。”
那邊不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