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復甦。
他的軀體是神木復刻,如今已化作新的神木。
而太子的善魂、蘭羲之的幸魂與對姬無羨的愛意,全部迴歸本體。
那些被桃花樹寄體的凡軀,本該是羽衣國眾生靈寄體重生的宿主,他最終沒有毀滅修界,只是一念仁慈,更多的是為保下姬無羨。
“我用了許多辦法,阿羨都沒有醒來,如果這次不能成功,我也許……真的永遠失去他了。”太子垂眸,輕輕撫過偶人的面龐,聲音顫了下。
就算是擁有近神之力,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
月落星沉,朝霞漫天,羽衣國四季不敗的花開了三年。
無論是三年,三十年,三百年還是三千年,都會等下去。
等那隻蝴蝶醒來。
一直以來,是他錯了。
懷疑、試探、自欺、欺人,他們彼此備受折磨。
他不敢相信,姬無羨會依舊愛他,
然而無論是被無數人愛著的羽衣國太子,還是早已墮入無盡深淵的禍世邪神,
姬無羨對他的愛,始終熱烈,深刻,乾淨,純粹,
多年以前,多年以後,都是如此。
一直以來被追逐著,他不敢不願轉身。
是擔心轉身之後,空無一人。
是他錯了。
比起毀滅修界凡世讓羽衣國儘快回到最初,
他願意用漫長的時間創造一個全新的世界。
只要姬無羨能回來,他願意等。
羽衣神廟坐落於一片白色花海中間,簷下掛了串半舊不新的風鈴,山風拂過,風鈴清音劃破寂靜。
神廟不遠處清澈的幽潭,水面光潔如鏡,天光雲影,映照其間,綠油油的水草在水中飄蕩,天空有飛鳥掠過,如同穿過水底叢林的游魚。
悠揚的琴音自神木那邊傳來,嫋嫋繞繞,輕越安然,潭水中央卻是一陣漩渦,騰起一股水柱,悠然的小魚精小河童們被潭水中升起的東西驚得四散,躲在浮萍睡蓮葉子下偷偷窺視,確定無危險後,又聚攏去圍觀。
水柱託著的是一副冰棺,在陽光下發出涼寒的氣息,又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
冰棺中鋪了層層疊疊的海棠花,火紅的花盞盛開得正當時,皆是太子靈血所化,花朵簇擁著的青年,身著如雪白裳如焰紅衣,面色蒼白而又俊美,烏黑的長髮如同海藻般散開。
青年緊閉著雙眼,雙手環抱在胸前,安靜地沉睡著,睫毛如同靜止的墨蝶羽翼,與那靜止的心臟部位,似乎彰顯著這位冰棺中的青年,已並非生者。
然而冰棺在陽光下崩碎,海棠花紛紛墜落,伴著飛揚的水珠冰晶如同下了一場花雨,青年也隨著那回歸潭面的水柱跌落下去,像一隻折了翼的朱鳥,身子很快被潭水吞沒,再繼續往那幽潭深處墜落,白衣紅袍被盪漾的水波掀成一朵飄搖的花。
紅衣青年眉心輕蹙,如同陷入夢魘當中,睫毛密集地顫抖著,像是蝴蝶在吃力地煽動翅膀。
那些冰塊與海棠花浮在他周圍,於水波中飄颻晃動,手指觸及到一朵豔麗的紅色花盞,花朵要被水波再次衝開時,手指忽然有了輕輕的顫動。
下一秒,修長的手指已經握住了那朵海棠花。
“殿下!”姬無羨大喊一聲,猛地睜開了眼睛。
隔著冰塊碎裂的寒氣和波光粼粼的水面,有些迷茫地望著那映入眼簾的遠山如黛,斜飛渡寒潭的飛鳥,以及陽光下一圈圈浮塵暈開的彩色光圈,一切是那樣清晰而美好。
他有些茫然,恍惚了好一會兒,小魚精小河童們面面相覷,又受到琴音指引,聚攏在一起,將發呆的青年往池畔推去。
姬無羨自潭中上岸,一時有些無措。
他不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