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應,絞著帕子:“耳環還在他那裡呢,…那是我母親的信物。”
“我知道,待問出他行蹤,他日定替你將它們討回。”沈硯青低下頭,理了理鸞枝鬢間幾縷碎髮:“…難為你方才親自端茶送水。是否覺得我們越來越默契?如今我一個眼神,你便曉得我的心思。”
額上絲絲癢癢的,鸞枝略微一躲,皺起眉頭:“不是沒有銀子周旋了?…五日的光景,你一個人怎麼應付得過來?”
那語調憂慮,聽得沈硯青心中一暖,偏故意做出一副愁容:“已經沒有退路了……倘若當真有一日破產,你會不會就此離開?”
“會。本來就是看著你們家有錢有勢才嫁的。”鸞枝點點頭,說著狠話。好半天卻不見沈硯青應,默了一默,復又抬起頭來抿嘴一笑:“反正你們宅子裡的人都說我是喪門的妲己,不如破產前就把我休了吧,說不定還能峰迴路轉呢。”
那媚眼如春,一絲兒嬌俏,一絲兒戲弄……傻瓜,原來是存心嚇他。
沈硯青心絃頓松,罰了鸞枝一吻:“你這女人真是好狠的心。不過,休是不可能的。破產也是不可能的……我不會讓那一天發生。”
“吃吃。”夥計們捂嘴偷笑。
鸞枝嗔惱地捶了一拳。那帕子拂過沈硯青清瘦的寬肩,一抹荼蘼清香拂面,沈硯青越發把她攬緊。
這世間情緣真是奇妙,她不來,他便冷居幽隱、空屋作畫,如何也勾不起情情…愛…愛;她一來,他卻奪權之慾、掠心之慾,什麼慾念都好似一瞬間到達風口浪尖。就像是專專為了等待她的出現,那麼恰好的,一切機緣與挑戰隨她而來,哪怕快一步,或者慢一步,都不會這樣湊巧。
“噼裡啪啦”,門外忽然傳來爆竹的聲音,隱約還有鑼鼓在響。
一個藥鋪的夥計急匆匆跑進來,哈著腰氣喘吁吁:“爺,二爺!藥鋪那邊出大事兒!宮…宮中來人了,您快出去看看!”
兩人對視了一眼,連忙牽手出去。
……
藥鋪就在街角斜對面,離得很近的距離,出門走百步就是。店門外早已經圍得水洩不通,見沈老闆過來,紛紛自動撥開來一條小道。
幾名宮中差使,穿錦衣束紅帶,應是禮尙房的太監,左右抬一張大匾,見人來,便將手中詔書開啟:“寶德縣商賈沈硯青接旨——”
“吾皇萬歲!”沈硯青攥了攥鸞枝的手心,安撫她不要緊張。把長裳一拂,夫妻二人齊齊下跪。
一眾看熱鬧的百姓見狀,連忙亦把臉面趴伏於地:“吾皇萬歲萬萬歲!”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寶德縣商人沈硯青,守正不阿,行醫濟世,仁義惠民;又揭惡宦貪官,救數百女子於水深火熱。今賜‘仁德’金匾一枚,賞銀一萬,佈告百姓,人人聞之,以為嘉獎。欽此——”
尖啞拉長的嗓音,言畢著人將匾上紅布拉開。
金黃的“百年仁德”四個大字,浩氣磅礴,乃是依皇上親筆打造。把一眾百姓看得豔羨歡呼,“噼裡啪啦”,鞭炮聲頓時又響徹雲霄。
“草民領旨,謝主榮恩!”沈硯青連忙叩頭謝恩,雙手把聖旨接過。
幾名小廝興奮得合不攏嘴,不用吩咐便已抬著長梯過來,個大的扶著梯子,靈活的兩個左右攀上,當場便把金匾掛上門簷。
莫大的榮耀,小至家宅,大至周縣。
“恭喜沈老闆!”
“賀喜沈老闆!”
一時店門外全是道喜的恭維,沈硯青拱手回禮,謙和與眾人周旋。
那略微上挑的風眸裡噙著淺笑,一道玉白長裳將他筆挺身型襯得越發卓爾不群,此刻的他是意氣風華的,是眾人眼中年輕有為的沈老闆,再不是昔日那個陰晦的癱二爺。鸞枝站在人群外,不由痴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