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熱!——近乎憎恨的狂熱。
潯蜎是仙族。
仙族行事素來不問世事。她並不是靜池請來的——其餘的仙族,不論有關無關,也未必就是靜池請來的。空城也不是靜池請來的。
應該說,空城純粹是個拿來將計就計的意外?
而且仙族來的人數雖然不多,可是其中的醫士比例,也未免太少了些。
而看起來是靜池的下屬的人,除了泌和蕊兩個丫頭,就只同送茶上來的那人答過話。靜池在這地方,經營多年,想必心腹手足,必然是培養了不少,也未必會到人手不足得連個護衛都沒有的地步。想起靜池還有模有樣的要他跟空城表示一下歉意。空城好歹也是客人,方才讓空城端飯收碗的時候,怎麼沒見他有半點過意不去。
說白了,不過是把麻煩丟給他。
靜池並不著急,他也不急,要是有人很著急,必然會露出些端倪來。所以他很篤定鎮靜,耐著性子摺進去隨便看看潯蜎送來的衣服,居然還有珠釵首飾之類,幸那身衣服不似今天潯蜎那一身,反而淡雅素淨。
雖然不打算穿,可還是不由暗暗鬆了口氣。
善袖憋了一整晚,看他神色溫淡,湊過來正要說話。門外卻又有人來喚。
“淺草姑娘!”
“善袖姑娘!”
叫得恭恭敬敬的自然是空城。
另一個叫得戰戰兢兢的聲音,卻是個小廝打扮的黑黑人影站在陰暗處。
“姑娘!姑娘!善袖姑娘也是你叫得的麼!”幾次三番的有人來打擾,再加上空城幾次三番的叫他姑娘,而他居然還溫溫和和的沒有像上次一樣把這人引個雷劈了,更是不高興。
她呼喝的當然是叫她善袖姑娘的那人。反正被她欺負的也不少了,又遇上狐狸心情不好。自然是沒頭沒腦的出一通氣。
雖然不是對著自己說話,空城聽她如此搶白,神色還是不由得闇然了一下。站在門口竟然沒有勇氣進去。
“空城,你先到隔壁房間收拾一下吧。真是不好意思,還要勞煩你自己動手了。”他早看出了門口探頭探腦的那人是誰,心裡頭一緊,卻還是不動聲色地。“靜池讓你來,有事麼?進來說吧。”
後一句話,分明是說給空城聽的。那面色黑黑的小廝,正被善袖抓著出氣。聽了他這一句話,正好遇上了救星。也不管他說的靜池是誰,應了一聲,甩脫善袖的爪子就鑽了進去。
空城聽了靜池的名字,果然沉默不語的到側房裡去整理自己的床被。
“怎麼?”
雖然找去關照水滴的只是幾個小妖,可是不論遇上什麼人,顧全那孩子,或者是帶著那孩子跳走的本領還是能夠信得過的。
可眼下這小妖會大著膽子跑到這兒來尋他們,必然就是出了事情。壓下心裡邊的不安,緩緩的問。
這黑臉的妖怪也委屈。他找到同伴照看著呼燈之後,仗著有了幾個撐腰的,立即就折去尋水滴。可是孩子沒找到,先找著那幾人的屍首了。這一下慌了神。不得已才化作個小廝,跑來找他稟告。
本來為那孩子打算得好好的。也不曾想水滴竟然任性至此。當下聽了也說不出話來,一時嗆咳了兩聲。
黑臉妖怪說完,早在一邊乖乖的不敢稍動。狐狸在一邊急了,抬手要打。被他伸手攔下來。
“你打他作什麼?再說也怪不得他。”那孩子就這麼仇恨自己麼?忍著咳,緩緩的調息著,只覺得無端的疲憊。微微冷笑。“這孩子,還當真是任性得緊了。”
“屍首呢。有沒有看著?你進赤有沒有被人發現?”
“沒找到水滴,就急著來找你了。一路上倒沒有注意有沒有人。”果然還是淺草脾氣比較好。妖怪感激不盡的看他。老實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