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格蘭傑是對的。胸口被濃濃的恨意脹滿了,這個男人在這裡光明正大地緬懷著他的愛人,卻讓自己忘了喜歡的人。
所有的這些想法看似耗去了很長的時間,但卻也僅僅不過過去了幾秒。在雙方都能夠接受的沉默時間範圍內,德拉科開了口:“我想請校長先生再幫我製作一瓶藥水,針對佩戴隱形眼鏡的眼睛乾澀問題。”
“我知道了。”斯內普說。
德拉科眨了眨眼:“你說你知道了?”不知不覺中,瓶子在手心裡攥得更緊了。
“是的,我知道了。”斯內普重複道,視線越過德拉科落在他身後的門上,“我會再做一瓶。”
“你知道,你果然知道!”德拉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氣了,他把藥劑瓶拿了出來在光亮處晃了晃,“可我卻不記得了,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瓶子我都不知道這藥劑是你——我親愛的教父製作的!這麼說您大概也知道這藥水其實是給誰準備的吧?”
斯內普沒有說話,但他的沉默已經很好地說明了一切。德拉科噙著一抹冷笑把瓶子重重地放在了茶几上:“我早該猜到了,除了波特——那個女人的兒子,有誰還能讓你這麼上心的專門製作藥水,甚至還為了保證藥水的效果用上了珍貴的綠水晶瓶。不過有一點我倒是沒想到在失去記憶之前我竟然會那麼信任你。”
斯內普的身體搖晃了下,從陰影裡走了出來,臉上不健康的黃色面板浮現出不同尋常的紅色,是酒精的緣故,但是他依舊沒有開口——不辯解。這使得德拉科更加憤怒了,他暗暗地吸了口氣,好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決定開門見山——
“一忘皆空,教授,請把咒語解除。”
完全出乎德拉科的意料,對面的男人沒有表現出半點的吃驚,只是用他黑沉沉的眼睛看著自己。這樣的感覺真是太糟了,就像輕而易舉地就被看透了一般,在這一刻德拉科覺得自己就是想小丑,接著他聽到了一聲嘆息,他抬起頭,望進了斯內普的黑眼裡——竟然沒有大腦封閉術的痕跡……德拉科愣住了。
斯內普的表情變了變像是在笑:“現在不是時候。”他輕聲地說。
“不是時候……”德拉科無意識地重複著,然後像是被重重打了一拳般地倒退了一步,“你竟然承認了,真的是你。”
斯內普看了他一眼,自顧自地走到茶几邊彎下腰拿起酒瓶將高腳杯斟滿紅酒。
“為什麼?”雙手握成拳,德拉科大聲質問道,“遺忘咒,為什麼?因為我喜歡上了一個……男人?”
斯內普端著酒杯的手抖了抖,不過他很快就穩住了。
把一切都看在眼裡的德拉科的臉白了:“這麼說流言是真的了,我果然是喜歡上了……愛上了一個男人。”已經不需要再尋求證明了,就像羅恩。韋斯萊說的那樣,是男是女都無所謂,德拉科只想知道他是誰,所有的答案都在他被奪去的記憶裡。
“解除咒語,教授。”德拉科用上了命令的口吻。
“我說了,現在不是時候。”
“不是時候?!”德拉科不自覺地提高了聲音,“你讓我忘了他卻反過來告訴我現在不是時候!你怎麼敢,你有什麼權利?!不是時候——呵——不是時候……”
德拉科沉默地看了斯內普一會,然後慢慢地走到斯內普身前,看著他的眼睛用近乎耳語的聲音問著:“那麼親愛的教父你告訴我什麼時候才是時候?等我死了還是等他死了?等到那個人像你的百合花小姐那樣靜靜地躺在墳墓裡我在去墓前陳述我對他的滿腔愛意,又或者是像你這樣連她的墳墓都不敢去只能透過愛人孩子的眼睛去尋找往昔的影子?”
斯內普看上去就像是怔住了,德拉科卻一點都沒有勝利的喜悅。他覺得難過,為自己也為他面前的這個男人,但更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