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看外婆,為什麼妹妹不能去呢?”
“妹妹要留在家裡看家,寶貝。”
“爹,我想妹妹。”
“我知道。”
“外婆長什麼樣?”
“嗯……和媽媽很像吧。”
“……”
周澶睡著了。父親默默坐在女兒身邊,輕輕搖著扇子。
還沒睡醒,就被母親弄醒。周澶睡眼惺忪,以為天亮了,她糊里糊塗的拿了母親遞來的青鹽漱口,洗了臉。母親拿出一件粗陋的布衫給她換上,又讓她穿上半舊不新的小布靴。周澶很不高興,因為她昨天還穿著淺紫色的綢衫和精緻的繡花鞋,粗布衣服實在太難看。但是更讓她不高興的在後面:一是發現窗外天還黑著,半個月亮還掛在天上呢;二是母親草草的給她編了兩根辮子垂在她胸前,甚至對額前的碎髮都未加留意約束,辨梢隨便幫了兩根稻草一樣的東西。過去母親都精心的將她的頭髮梳成各種好看的髮型,再綁上美麗的髮帶。還沒等周澶提出異議,母親已經取了一條灰撲撲的抹額綁在她的額頭上,都沒有戴正,周澶無奈的打著呵欠自己對著鏡子仔仔細細得調整好。回過頭來,只見母親已經穿戴好了,她也穿著和自己一樣的粗布衫,腳上是一雙破舊的皮靴,長長的頭髮在腦後很隨便的挽著。接著她取出兩塊輕薄的頭巾,仔細的給周澶包好,幾乎把臉給遮了一大半,只留了一雙眼睛在外面,自己也包好了。
周澶鬱悶的說:“媽,天還沒亮呢,這樣真難看。”
母親不置可否,卻堅定的拉了她的手;“澶兒,我們一會就走,今天你爹不和我們一起。”
“為什麼?”
“因為爹有很重要的事……(看到女兒又要開口問)媽也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一起辦,我們和爹比比,看誰辦事情又快又好,好不好?”
“嗯!”
“那你要聽媽媽的話,不準亂講話,不準亂跑,你能答應麼?”
“嗯!”
“乖,我們走吧。”
母親最後檢查了一遍自己和女兒的穿戴,然後拉著她的手走到後窗。夜半涼意沉沉,周澶醒了大半。忽然一隻鐵爪無聲無息的從樓下飛了上來,母親伸手接住,掛在窗臺上,原來鐵爪下繫著一根繩索。母親蹲下身來,叫周澶趴在自己背上,牢牢板住自己的肩膀,然後敏捷的跳上窗臺,順著繩子滑到了後巷。後巷裡站著三個黑乎乎的影子,看身形,一個男人,一個女人和一個與周澶差不多高的孩子。三人見了母親,女人和孩子將右手貼在在額頭上,男人將右手放在左側頸部,都是手心向外,因為月光下,看到他們三人潔白的手心閃著一點微光,尤其是那孩子的手心,似乎還繪著一朵梅花。三人都深深鞠躬。母親一言不發,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女人帶領母親和周澶走出小巷,月光下,三個人帶著一點淡淡的影子,好像每個人心裡默默思想的心事,寸步不離。周澶回頭看去,男人揹著小孩正吊在繩索上,黑黑的身形幾次伸縮,消失在她們剛剛離開的視窗。
周澶一肚子疑問,但是母親緊緊握著她的小手,手心都是溼的,看也不看她。空氣中散發著一股夏天才有的暢爽氣息,但是周澶已經感受到緊張的氣氛,她乖乖的,什麼也沒問。她們走過夜半無人的樊街,有座亮著幾扇窗,依稀傳來一點飄渺的琴聲和歌聲。接著,她們走過門板緊閉的樊樓和旁邊一溜的店鋪。她們朝遠離門樓的方向走去,寬闊的樊街盡頭,是昨天她們進城的城門,已經開了一條小縫,一個守城兵躲在暗處,三人魚貫出城,城門悄無聲息的在她們身後合上了。
城門外站著十幾匹馱滿貨物的馬匹,十幾個身形不一的男人牽著馬韁,見了她們三個,就牽著馬匹,默默的向東走,走了好一會,才騎上馬,疾馳起來。周澶和母親同騎一匹馬。周澶出生在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