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格策望日朗笑著踱過來:“怡安,叫叔叔。這是要陪著你和媽媽去北京的峻峰叔叔。峻峰叔叔是好人,媽媽很喜歡他。怡安要聽叔叔的話。”
楚言抬起頭,抽了抽鼻子,對他感激地一笑,又落下幾滴淚。
阿格策望日朗哈哈一笑:“好了,好了,你這個樣子出去,誰都知道了,你捨不得我。”
氣氛一鬆。峻峰看看又羞又惱紅了臉的楚言,笑得放肆眼神溫和的額附,還有對他喚了一聲“叔叔”跟著父親嘻嘻笑起來的怡安,只覺得心中吊了幾年的一塊石頭慢慢落了地,無聲地笑了起來。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路旁山坡上,連呼帶喝地衝下一小隊人馬。
楚言有些腿軟,青天白日的,馬上就到京城地界了,居然有人打劫!
峻峰手打涼棚,眯起眼看了看,笑道:“是十四爺。”
楚言喘過一口大氣,十四阿哥已經跑進眼簾,笑得滿臉紅光:“啊哈,楚言,可把你等到了!”
楚言心中一軟,眼中有些發潮,抿嘴一笑:“啊哈,十四爺,你老真是一點兒沒變!”
“寒磣我!”十四阿哥也不在意,打馬靠過來,歪著頭看爬在母親身邊正歪著頭,忽閃著大眼睛看著他的小丫頭:“你就是怡安。”
探過身,雙手一抬,把怡安舉到眼前,與自己平視:“我是你舅舅。快叫舅舅!舅舅有好東西給你。”
楚言也忙說:“怡安,這是十四舅舅。”
十四阿哥憤然切了她一聲,回頭盯著怡安:“不是這舅舅那舅舅,就是舅舅。聽好了?來,叫,舅舅。”
怡安眨巴眨巴眼睛,綻出個如花笑靨:“舅舅。”
“噯。乖!”十四阿哥在小臉蛋上吧嗒親了一口,把小姑娘放在身前,從懷裡把鼓鼓囊囊在動的小東西掏了出來。
楚言一陣眩暈:“十四爺,這——”
十四阿哥白了她一眼:“連兔子也認不得麼?”
一溜兒五隻,最小的只有怡安手掌般大,毛倒是長齊了,只怕還在吃奶。怡安摸摸這個,抱抱那個,十分歡喜。
十四阿哥盯著她看,越看越喜歡:“楚言,你這閨女長大了,定是傾國傾城。”
楚言沒好氣:“多謝十四爺抬舉,小小年紀就送頂紅顏禍水的高帽。”
十四阿哥訕訕地笑笑,涎著臉:“楚言,你這閨女和我投緣,送給我作乾女兒吧。”
“十四爺有四位千金,還不夠?不夠,讓福晉們接著生啊。”
“那幾個丫頭,平日看著還過得去,可跟怡安一比,不是呆頭呆腦,就是粗眉笨眼。要不,四個換一個?我叫家裡四個丫頭都認你做乾孃?”
“象個當爹的樣兒,成不?哪兒學來什麼乾的溼的,傳到皇上娘娘耳朵裡,仔細受罰,丟人現眼!”
“不過同你打個商量。不答應就算了,何苦嚇唬我?”十四阿哥嘆著氣,把怡安連著那一窩兔子放回車上,下令趕路,自己催馬走在邊上,同楚言說話。
峻峰知趣地落到後面,與他們拉開一段距離。
見怡安和圖雅逗著那窩小兔子玩得高興,楚言嘆道:“哪兒弄來這麼小的兔子,恐怕養不活呢。”
“山上抓的。我一早出來,到這裡候著你,左等不來,右等不來,算算行程,還有一陣子,就到山上打了會子獵。母兔子被我一箭射死,回頭才看見這一窩小兔。沒了娘,左右是活不成了,不如抓回來給怡安玩兒兩天。小孩子心性,過兩天就丟開了。要不然,我再給她抓就是。”
面對這位十四阿哥,深呼吸還是必要的。楚言換個話題:“十四爺等了好久?”
“還好。山上能看得挺遠,早先過了兩撥人,趕著好幾輛大車,我以為是你,興沖沖地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