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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他的手依舊是緊握著,我終於受不了哭倒在地上,淚水都打溼了他鮮血結痂的手臂。我感覺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拼命的喘著粗氣,身體進入麻痺的狀態。

“父親,媽媽她有了你的小寶寶了,你怎麼可以走呢?我還想看著和媽媽繼續恩愛下去,看著你牽著小寶寶的手,和我走在一起。”我淚眼朦朧的說著,叨唸著。

但是昏迷中的父親根本聽不見,他緊緊只是還有生命體徵,有脈搏,有呼吸。

卻唯獨渾身的骨頭都斷了差不多了,腦袋都扁了,他不會在回來了。老天爺就是故意折磨我們這些生著,強留他的靈魂在肉體裡,卻剝奪了他生存和甦醒的權利。

如果生命體徵依舊存在,父親會因為長時間沒有攝入養分,慢慢的枯萎而死。

我不像一般的家屬一樣哭的撕心裂肺,我是苦懵了,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兒。只有連少卿,他用他那瘦小的,像牙籤一樣的手臂僅僅的摟著我。

他的唇吻去我的眼淚,我卻越流越多,然後整個人都失去了意識。

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面沒什麼邏輯。

我夢見母親肚子裡的寶寶降生,我們一家四口,在郊外的湖上泛舟。我還夢見自己披上紅蓋頭,被人用金秤桿給挑起了紅蓋頭。

挑起蓋頭的人,是蕭龍溟。

我……

我真的是活活被嚇醒的,一腦門子的汗,我居然夢見自己成了蕭龍溟在遼代的新娘,成了耶律楚格。

這個夢太嚇人,太不靠譜了。

我醒過來的時候,病床旁邊除了在小蘋果的連少卿,還有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奶奶,她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才滿眼淚花的說道:“小笙,你終於醒了。”

“您是哪位?咳咳咳……”我好奇的發問,因為剛醒來,嗓子發乾所以輕輕的咳嗽了幾聲,就見到連少卿十分乖巧的把蘋果片喂到我嘴邊。

我其實一點胃口都沒有,但是我還是吃了。

我自己難受就夠了,拒絕連少卿的一片心意,只會多一個人陪我痛苦。

那個老奶奶慈祥的看著我,然後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你忘了嗎?我是你劉奶奶,才兩三年不見,你怎麼就不記得我了?”

我當然記得劉奶奶,劉奶奶是我我祖父的故交,也是我祖父的鄰居。這一次,祖父的屍骨送回去接手的人,整理遺物,置辦靈堂之類的事情全都是她經手的。

我父親他雖然是考古歷史學上的天才,卻是生活上的白痴,完全沒法自己照顧自己,交際和辦事能力都不強。所以祖父死後的這些事情,他本來就不善於經手。恰好有劉奶奶一直在管祖父的事情,所以他也不會為難自己,去做自己做不來的事情。

劉奶奶小時候一直照顧我,時常讓我去她家和她家的孫子一起玩。我甚至都清楚的記得她臉上的每一根皺紋的走向,可我怎麼又突然認不出她來了?

我突然發現自己的視線變得格外的模糊,我伸出五指拿到眼前晃了晃,確實有些模糊不清了。

周圍的一切,在我的眼睛之下,居然都變得模糊了。

但是,我好像是可以看見的,在病房裡至少有六雙不懷好意的眼睛在看著我,這六雙眼睛的主人絕非人類。

我揉了揉太陽穴,周遭的景物看的更加模糊了,但是那六雙眼睛的主人真是越看越清楚。

一隻渾身是血的嬰兒、一個滿臉都是線縫的疤痕的護士,一顆沒有身體的腦袋,兩個孤獨無助的老人,還有一隻行為怪異的黑貓。

不過這些亂七八糟的髒東西,都沒有要害我們的意思,或者說暫時沒有能力害人。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劉奶奶伸手摸了摸我的腦門,緊張的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