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為可怕。剛才那四位仁兄仁姐個就是一毒一妖魔在內。小彭,你在鈔關出役兩年多,也許聽說過一些橫先天下,神憎鬼厭的江湖梟霸,應該慶幸不曾遇上這些人,今後最好永遠不與這妖魔怪碰頭。”
“他們不會與我這種小差役為難吧?”小彭用似問非問不介意的口吻說。
“很難說,老弟。”老張搖搖頭:“俗語說:閉門家路人坐,禍從天上來。人活在世間,天知道在無意中,會碰上哪些不測之禍?
死於意外非命的人多得很呢!說不定那一天衝了太歲。恰好碰上這些妖魔鬼怪兇性大發,想躲都躲不掉。”
“老張,你不怕?”
“我?我有什麼好怕的?”老張嘆了一口氣:“我出了事,目下扮蛇鼠暫且在貴地鑽個窟躲災避禍,不強出頭管閒事,禍不會落在我頭上。”
“很難說,張老哥。”小彭學老張說話的口吻腔調,唯妙唯肖:“你說的,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又道是:是福不是禍.
是禍躲不過,呵呵!……敬你一碗酒。張老酒,張老哥。”
一陣大笑,雙方隔桌敬一碗酒。
小彭叫彭剛、河西岸王六里的老槐莊彭家的子弟。老槐莊地屬清河縣,由於地近板閘鎮、該莊的人分配在板閘鎮供役,他被派在鈔關的查驗署打雜。
他家中有五位位男丁,每年該攤派十個月役期,因此他自然而然地成為長期役。總不能讓老爹和兄長分別來出役兩個月輪番應卯呀!
他已經混了兩年多,家裡田地不需耕作,乾脆一直混到底,反正他家屬於小康農戶,田地也不多,用不著他下田耕作,居然混得十分得意。
鈔關的公爺們,對這有境不錯而又願意服長期役的年輕子弟的確感到頭疼,一個個全成了混日子的潑棍,倚老買老做事敷衍塞責,大事不犯小事不斷,因此只要求這些人每天卯便大吉大利,其他的事不找他們經辦,過一天算一天,讓他們胡混了事,懶加以管束。
彭剛已是二十歲的青年,在鈔關大事不犯,小事不斷,與地方上的潑皮混得不錯。但他的表現並不出色,打打架踴躍得很,一旦情勢鬧大.就溜之大吉,因此始終沒受到重視、不能成為領導性的人物。
當然,誰也不知道底細,反正一僻鄉的莊稼子弟在鈔關出役,本身就沒有地位。
在板閘鎮,知道他彭剛是老幾的人沒有幾個,絲毫不引人注意。他的表現也不值得人們注意,平平凡凡,對任何人都無害。
每天他進衙門應卯,之後便溜出鈔關悠哉到處亂逛,有時和潑皮們鬼混,有遠至府城遊蕩,來回二十餘里不當一回事。
離開小酒坊,他在街前街後走了幾圈,與一些潑皮鬼混許久,注意力放在後街的一大家宅,那四位仁兄仁姐就落腳在這家曹家宅內。
傍晚時分,他踏上回老槐莊的小徑。
老槐莊的彭老太爺彭弘,論財勢,他還排不上名,僅是清河縣南鄉的小地主,百十畝田地只能自耕自足,夠溫飽已經不錯了。
但這表面上的象徵,骨子裡他卻是疏財仗義的爺字號人物。
他妻子據就是南京億萬富豪的千金,這位五十歲的“彭家奶奶”,在兒孫身上可捨得花錢,要什麼有什麼,府城買不到的,就請人前往南京購買、可是,管教可就嚴得很,三兒兩女加上三個孫兒女,絕對不許在本地欺負鄉中的子弟,誰不聽大棍子狠揍。
彭剛是老二,是唯一敢和老孃頂嘴的人、也是沒出息,二十三歲的大男人居然不想成家,而且願意長期出役鬼混,天高皇帝遠誰也管不了,三天兩天住家裡跑,花起錢來,像流水。本鄉的親友們,經常可以看到在府城招朋引類。在板閘鎮鈔關反少見到他蹤影。
老槐莊距鎮十餘里,中間隔了一座柳林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