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拙的心態,我仍是很賣力的為他鼓掌。才要喝彩,卻不料被尉遲峻搶先一步:“莊公子真乃神人也,字字精闢。”
莊遵笑了笑,我橫了尉遲峻一眼,有氣無力的哼哼:“這是孫武寫的,孫武是……”一時記不起孫武是哪個朝代的人,只得臨時改口,打混道,“孫子!所以此書乃稱《孫子兵法》,是部兵書。”
“夫人果然見識非凡!”莊遵讚道,“早先聽聞夫人巾幗不讓鬚眉,我原有些不信,如今看來,傳聞非虛。”
尉遲峻喜道:“原來姑娘也看過這書,那可真是太好了!姑娘可否給小人詳細講解一下其中要義?剛才聽莊公子背誦了遍,雖不明詳意,卻已深感震動。若得要義,必能增長學識,受益匪淺。”言辭懇切的說了這一番話後,他竟朝著我跪了下來。
我不禁大為窘迫,讓我講解《孫子兵法》?不如讓我拿塊豆腐撞頭來得更直接!偏偏尉遲峻不依不饒的衝我磕頭,真心誠意的欲拜師求教。
看來這個時代有文化的人真的不多,能識文斷字,真正能接觸到文字類古籍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也許在他們眼中,通曉《孫子兵法》的人是非常了不起的……我眼珠一轉,抬頭觸到莊遵似笑非笑的表情,頓時靈機一動,笑道:“我一個婦道人家能懂得多少道理,又能教你多少道理?子山你放著眼前真正的大家不拜,卻來拜我,豈非捨本逐末?”
尉遲峻“啊”了聲,幡然醒悟,膝行至莊遵處,叩首:“求公子教導。”
莊遵沒拒絕,也可沒說答應,目光打我身上轉了一圈,笑道:“夫人還真會推脫責任。”
“豈敢。”我嫣然一笑,於榻上斂衽肅容,恭恭敬敬的對他一拜,“陰姬也正要求教公子,望公子念在與我夫君曾同窗相交一場的份上……”
“夫人過謙了。”我萬萬沒想到,莊遵坦然受了尉遲峻的拜禮,卻死活不肯受我的禮,居然對我還了一拜。
我才升起的一顆飽含希望之心,瞬間崩塌。這之後莊遵又將話題繞回到了輪椅上,尉遲峻為了巴結這位學識淵博的“老師”,恨不能當場把我的輪椅拆成一片片,再拼裝組合給他看。
“姑娘,莊公子真是位人才。”回去的路上,尉遲峻把這句話嚼了不下十次。
我意興闌珊,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只想蒙上被子倒頭就睡。尉遲峻卻沒有要馬上離開的意思,我掀起眼皮乜了他一眼,輕輕“嗯?”了聲。
“姑娘。莊公子給了小人這個,小人愚笨,吃不准他是何用意。”他遞過來一片竹牘,上面用墨工工整整的寫了個隸書的“弇”字。
我愣了片刻,突然“哎呀”一聲,叫道:“子山!你趕緊替我查一個人!”
“諾。小人馬上去辦,不知此人是……”
“耿伯昭!上谷郡太守耿況長子——耿弇!”我雙掌略一撐案,內心抑制不住有些激動,“他原在薊縣投奔劉秀,後兵亂失散,生死不知。耿弇此人身手委實了得,我不信他會遭遇不測……莊子陵既然提到‘弇’字,必是對他有所暗示。子山,你速去替我查明耿弇現落何處,又在幹些什麼?”
損己
尉遲峻的辦事效率讓我再一次見識到了陰識安插在河北的影士力量。
耿弇果然沒有死,薊縣突圍之時,他與我們一行分散走失,之後便北走上谷,勸說父親同約漁陽,起兵攻擊王郎。恰時王郎亦遣兵進逼上谷,脅迫耿況投降,兵臨城下之時,多數人呢贊同投降王郎,唯有功曹寇恂力排眾議,反對投降。
好在耿況對於這個寇恂倒是頗為信任,言聽計從,於是寇恂動身往漁陽聯絡漁陽郡太守彭寵。
彭寵其實也收到了王郎勒令投降的文書,與上谷的情形極為相似,多數人贊同歸降,唯有安樂縣令吳漢向彭寵陳說利害,再加上寇